怪誕的表哥 作品

第1049章 貪嗔痴(求月票求訂閱)

    雨聲很大,遠處的風和海浪也在呼嘯,背景音嘈雜得讓人透不過氣。

    王笑渾身都溼透了,盔甲掛在身上重得厲害。

    他揮舞著手中的佩劍,不停勒令著座艦加速,撞向那想要逃竄的荷蘭戰艦。

    轟然一聲巨響,猛烈的撞擊讓船不停地搖晃,甲板上所有人都被掀翻在地。

    過了好久,船隻才勉強算是平穩下來。王笑爬起身,透過雨幕見到黑漆漆的夜色中那艘荷蘭戰艦的輪廓。

    它就在自己前方,和自己的座艦連在一起。

    甲板已經在下沉,底艙顯然是進水了。

    “殺!”

    王笑顧不得什麼底艙不底艙,喝令士卒向荷艦殺過去。

    他覺得自己有些傻氣,都手握重權了還千里迢迢親自跑來殺人,還是這樣一刀一銃沒效率的殺法。

    然而,他這傻氣中又透著些瘋狂。

    當他終於可以掌握著一個家國的命運,他迫不及待想要做點什麼讓它重新崛起。

    他渴望著它重整威風。

    “雖遠必誅……雖遠必誅……”

    王笑心裡唸叨著,強摁住想要親自殺過去的衝動,重新爬上高臺,藉著漸漸微弱的火光觀察著荷軍的動向……

    ~~

    “司令,沒衝出去,沒衝出去……”

    唐堡號上,博爾特也在舉著千里鏡到處看著。

    他終於趕回了戰艦上,但也錯過了最佳的突圍時機,現在船隻被楚軍堵在海灣裡打接舷戰,火炮也施展不開。

    博爾特意識到這一戰還沒開始自己就已經敗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帶更多的人逃離濟州島,駛往長崎。

    他迅速冷靜下來,努力捕捉戰機。

    “對方的指揮艦在哪裡……”

    博爾特喃喃著,千里鏡掃過深邃的黑夜。

    他真的找了很久很久,卻有些懊惱得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到……直到千里鏡又重新落在那艘被撞停的軍艦上。

    “咦,那是……瘋子!這傢伙是個瘋子!居然用指揮艦撞毀我的船隻!瘋子……”

    博爾特憤怒地吼叫著,卻已經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殺意。

    對面那個楚軍主帥顯然是要把自己全殲在這裡,所以寧可冒險、用指揮艦堵上來也不肯放過一艘船隻逃出海灣。

    對方所求的不是打一場勝仗,而是殺人。

    海軍史上,還從未有過這樣狂妄的人。就連偉大的特羅普上將也沒有傲慢到這個地步。

    博爾特大喊道:“給我進攻!進攻!我們擊沉他們的指揮艦……”

    ~~

    “轟!”

    又是一聲巨響,一艘又一艘的荷蘭戰艦撞向王笑所在的戰艦。

    楚軍的戰艦也紛紛頂上來。

    海面上的船越來越密集。

    雨幕越來越大,每個鏖戰中的人都已混身溼透。

    火器開始失去作用,雙方開始以刀劍、長矛殺敵……

    打到現在,雙方的戰略目的都愈發清晰了。

    荷軍試圖擊毀楚軍的指揮艦,從這個方向突圍;而楚軍則想以指揮艦拖住荷軍,試圖殺光荷軍士兵與水手。

    如博爾特所言,楚軍這個作戰計劃十分狂妄……

    王笑已經摔下高臺,手中的火銃與地雷在大雨中相繼失去了作用。

    他在親兵的護衛下,不退反進,提劍殺向荷軍的戰艦。

    風浪中,船隻劇烈搖晃著,從甲板邊緣向下看去,下面是可怕的海浪,彷彿要奪人而噬。

    王笑亳不猶豫地往荷蘭戰艦上躍去。

    “隨晉王殺敵啊!”楚軍紛紛大喊著。

    ……

    沙灘上,忽然也傳來一聲聲高呼。

    “殺啊!”

    賀琬與舒愛星終於帶著三百餘人從荷軍背後殺上來。

    荷軍顯然沒想到楚軍在異國作戰還能保持這樣的士氣。

    兩面受敵,讓他們終於開始慌亂……

    ~~

    天光漸亮。

    雨勢未減,殺戮卻還在繼續。

    大船上冒著餘煙,又被雨水打散,血水在甲板上流淌。

    海面上到處都是浮屍……

    博爾特終於感到絕望。

    他真的不明白,世界上最強大的海軍荷蘭海軍,怎麼會就這樣敗了,敗在野蠻人的刀劍之下?

    他站在唐堡號的指揮台上,看到前方有楚軍殺過來,再轉頭一看,後面也有百餘楚軍逼上來。

    而他手下的士兵已不足百人。

    博爾特沒有選擇投降,他早就發現了楚軍不接受投降。

    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

    荷蘭並不是北楚的死敵啊,明明是北楚先來搶戰琉球的。

    這讓他感到憤怒,但又無力。

    “卑鄙!你們太卑鄙了!不宣而戰,還趁我們不在船上的時候偷襲我們……有本事堂堂正正和我們海戰啊!決一勝負啊,無恥之徒!”

    博爾特不停謾罵著。

    可謾罵止不住楚軍的攻勢。

    終於,他絕望地瞪向西方,喃喃道:“特羅普上將、科恩總督會替我報仇的……”

    這般唸叨了一句,博爾特提起佩劍,想要自刎。

    突然,“嗖”地一箭射來,從後面射穿了他的脖頸。

    血噴灑而出,濺在博爾特的拉夫領上,順著拉夫領的褶皺又流向他的身體,而他也倒了下去。

    王笑望著這一幕,心想“為什麼荷蘭貴族總喜歡在脖子上帶一個脖套?就像一條戴著伊麗莎白圈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