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誕的表哥 作品

第967章 定名份(求月票求訂閱)

    “你說什麼?!”

    “這……錢大人說,昨日過完小年,禮部官員都休沐還家了,他實在是派不出人手來操備晉王妃與晉王大公子的禮儀徽稱,也無法佈告天下,推託著說是過完年節再辦。”

    何良遠怒氣上湧,又道:“昨夜都說好了,他為何又反覆?”

    這種事,一個傳話的小官如何能有答案?

    滿腔怒火頂上來,卻沒有解答。何良遠踱了幾步,心中思考錢承運為什麼要這麼做……是想要姚文華分潤功勞?還是淳寧公主反悔了?甚至是……王笑的意思?

    他再也顧不得別的,忙上了轎子往姚家趕去,與姚文華進了書房,急促問道:“聽說了嗎?禮部今日未把詔令頒發下去。”

    “我也剛得到消息,錢老狐狸仗著禮部那一畝三分地想與我們卡好處。”姚文華惱怒不已,吹鬍子瞪眼。

    “若真是如此就好了,只怕事情有變……”

    “怕什麼,詔令已下,豈能朝令夕改。”姚文華拉著何良遠走了兩步,低聲道:“詔書我已遞去京城。殿下再想反覆來不及了。早一天晚一天公之於眾也沒太大差別。”

    “你說什麼?送去京城了?”何良遠皺了皺眉,道:“我本想著禮部不辦,我們自己辦,此次過來就是想讓你把詔書拿出來,當著百官的面宣佈。”

    “不是……詔書到了晉王妃手中才可派上大用場。昨夜那麼多重臣都親眼見了,還能否認不成?”

    “糊塗!錢承運最知風向,此事必有玄機……”

    話才到這裡,遠遠的,似有什麼喧鬧聲傳過來。

    書房中的兩人停下話頭,往窗外看去,品讀著那隱隱的呼喊聲。

    姚文華招過一名下人,吩咐他去探探怎麼回事……

    不多時,那下人回來,稟報了幾句之後,姚文華與何良遠對視一眼,面色瞬間變得慘白。

    “不可能!不可能!”

    何良遠當先向長街上跑去。

    他身後的護衛跟著他,眼見長街上人山人海,只好拼命地護著何良遠向前擠。

    “怎麼回事?”

    “大勝仗!大勝仗!官兵在關中擊敗建虜……快!快!多爾袞的人頭來啦……”

    “來啦來啦!快看……”

    一片嘈雜的呼喊聲中,何良遠與別人一樣,踮著腳轉頭看去,只見一隊騎士從太平寺街西邊緩緩行來。

    當先一騎持著一支長杆,上杆上掛著一顆人頭,遠遠地雖看不清容貌,只有一條小小的辮子晃啊晃。

    “大捷!關中大捷……我朝王師長驅關中,建虜就殲,群酋宵遁,今將多爾袞傳首天下,永垂凶逆之鑑戒,大洩神人之憤心……”

    “萬勝!萬勝……”

    何良遠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只覺腦中一片空白。

    多爾袞,你不該就這麼死的,老夫還在運籌帷幄,怎麼可以這麼快就死了?你不是號稱‘攻城必克,野戰必勝’嗎……

    他心裡想著這些,被護衛們一路拉出人群,又隨姚文華重新進到書房。

    “怎麼辦?多爾袞戰敗身亡了……”

    姚文華卻道:“那又如何?淳寧公主的詔令已經下了。晉王妃產下長子,且擁有足夠的實力,又是真心歸順。這都是不爭的事實,與多爾袞死不死的何干?此事只能說明晉王妃眼光遠長。”

    “多爾袞一死,晉王妃就少了個籌碼。”

    “我說了,詔令都下了,還能改嗎?”

    何良遠道:“你別忘了,禮部今天什麼都沒做,錢承運必是早早知道了風向……”

    他說到這裡,四下一看,又道:“萬一靖安王已經回來了……”

    “不可能。”姚文華整個人都從椅子上跳了一下,慌了慌神,道:“靖安……不是,晉王不可能回來了,快馬才把捷報傳回來,戰事最多也是在幾天前才結束的,晉王還要善後,必不可能這麼快回來……”

    話雖這麼說,他也有點害怕,忙又道:“只要我們動作夠快,把晉王妃的名份確定下來,把她的勢力引入朝堂,她會是我們的靠山……不怕的……這也是淳寧公主下的詔令……”

    何良遠卻是捂著頭,露出一臉痛苦的表情。

    “姚老大人,我有些不適,這便告辭了……”

    “何良遠,你什麼意思!”

    “往後再談吧,我年歲大了,實在是近況欠佳。”

    何良遠彷彿連路都看不清,支起身來,搖搖晃晃走了幾步,眼神裡半天精氣神也無,似要隨時摔倒在地。

    姚文華大怒,站起身來一把就扯住何良遠,道:“事到如今,你休想退縮,我告訴你,沒退路了。”

    何良遠心想,目前為止所做的無非就是向淳寧公主逼宮,只要她這次沒事,總歸是沒多少罪責。

    下一刻,卻聽姚文華道:“事到如今,只有把錢承運也一起幹掉,由你我主持朝局……”

    “你說什麼?一起幹掉?你還要幹掉誰?”

    何良遠忽然頭又不痛了,抬起頭盯著姚文華,眼中滿是驚怒。

    “慌什麼?晉王妃都已佈置妥當了……”

    看著何良遠那一張一合的嘴,何良遠只覺遍體生寒、如墜深淵……

    ~~

    圖海走上高樓,拿起千里鏡望上長街。

    過了一會,一顆頭顱出現在千里鏡中,虎目圓睜,似要擇人而噬……

    “皇叔父攝政王。”圖海在心裡默唸了一聲,眼睛微微一眯,“看皮表的狀態,死了不到六天,但關中到濟南,最快三天就能到……”

    他手裡的千里鏡往下壓了一點,對著那隊騎士跨下的戰馬。

    “馬腚上沒有太多泥水的痕跡……這隊人不是今日才剛從關中回來的,應該是在濟南城已呆了一兩天……”

    想到這裡,圖海確定了一件事——王笑已回到了濟南。

    他迅速離開所在的高樓,候在外面等著的錦衣衛就拱手道:“大人,那邊升了令旗,旗語是讓城中所有待命的探子回署衙。”

    圖海點點頭,道:“好。但我剛才在那樓上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痕跡,你隨我來一下。”

    “是。”

    過了一會,圖海在樓梯上用力掐那名錦衣衛。從後窗翻了出去,快步走過一條小巷進到一間院裡。

    院中有個麻風病人迎了他,低聲問道:“怎麼了?”

    “王笑回濟南了,我的身份怕是已經敗露了……你傳個消息回告訴主子,就說奴才已經盡力,只能再為她辦完最後一件事。”

    圖海說著,已開始換衣服。

    那麻風病人道:“你的身份未必就敗露了。兩年,好不容易才混進錦衣衛……”

    “不,既然王笑回來了,昨夜那就是他撒下的大餌,沒鉤上魚,他必定排查監視姚文華的番子,我的覆歷瞞不住他。”

    “那今日的刺殺計劃呢?”

    “依原計劃辦,我已把何良遠也拖下水。有他相助,未必就不能成……”

    過了一會,一個滿臉麻子的老婦人從這個院子裡走出來,佝僂著身子,向長街走去,混入四下看熱鬧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