惰墮 作品

第222章 黑獄

    兩日後,龍脊城西觀風樓。

    北部好武成風,遊俠盛行,但並不是說就沒有讀書人了,樓堂之外,殿廟之上,還是懂得勾心鬥角的讀書人多些;觀風樓便是這樣一處所在,平時士子聚集,評論時弊,闊談詩辭,是龍脊城少有的風雅之地。

    今日同樣如此,還未到正午,已有不少士子清茶一杯,開始高談闊論,堂倌兒們端茶送水,筆墨紙硯侍候,忙的也是不可開交。

    堂前散座上,今日來了一名陌生的年輕士子,他卻是比較奇特,不喝茶只喝酒,從已時起,就著一盤花生米,已足足灌下三大壺美酒,著實酒量了得。

    “諸位,今上英明神武,高瞻遠矚,今次與那草原為盟,正是行那遠交近攻之策,想我瀚國之名,未來數十年必威震朔方,周圍搓爾小國,惶惶不可終日矣……來,為明皇,為公主,大家滿飲此杯!”

    一中年士人大聲說道,周圍士子們轟然響應。

    士人們正仰頭痛飲,旁邊座上卻傳來一聲不合時宜的恥笑之音,

    “明皇?真正可笑,不過一賣女求榮之輩耳;吾輩朔方男兒,功名志向寧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殃殃大國,未來卻要靠一弱質女子承擔,可悲!可嘆!可憐!可恥!”

    一眾士人皆羞怒不已,和親的偽裝被撕下,暴露出國-家之間赤-裸-裸的骯髒。

    聲音來自那個陌生的獨自海飲的士子,只見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步履趔趄走近士人們相聚的地方,粗魯的一把拿起一隻最大號的毛筆,胡亂的在硯中攪動幾下,然後,在觀風樓雪白的牆壁上潑墨寫道:

    自幼曾攻經史,長成亦有權謀,恰如猛虎臥荒丘,潛伏爪牙忍受。

    不幸避禍他走,哪堪流落朔州,他年若得報冤仇,血染龍脊宮口。

    墨跡酣暢淋漓,寫畢,這士子扔筆戟指眾人,大笑道:“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腳步踉蹌,終於撞倒幾隻長凳,趴伏桌上,一醉不起。

    眾人被他這一番表現驚的目瞪口呆,那為首的士人更是臉色煞白,渾身顫抖,“反,反詩啊,這是反詩啊。”

    半晌,終於緩過來的眾人才知大禍臨頭,不敢怠慢,派兩個手腳靈便的騎馬速報提刑司,剩下一眾人,包括掌櫃的領著幾個粗壯的夥計,把這猖狂士子團團圍住,生怕他醒來跑掉,留下大夥頂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