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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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落不耽誤一秒,吃完飯後就和同學們去上課。

    自然科學與社會研究專業的課程分了良多的種類,大體為山、醫、命、卜、相。今天上午的就是符籙課。

    江落在腦子裡翻了翻原主的記憶,成功沒有翻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符籙課的老師是位老先生,同樣穿著道袍,看起來就嚴肅非

    常,瞧著不易於接近。

    江落坐在原主的位置上,桌上早已擺好了寫符的材料。黃紙、紅紙、毛筆、墨汁、硯臺、法印。

    墨汁中應當加了些驅邪除祟的藥材,透著股藥香味,毛筆上刻著古老的符咒雕刻,瞧著都有些年份。

    人已到齊,老先生道:“今日來學習的符咒並不容易,有一半人可成老朽便心滿意足,若是感覺吃力,不可強行寫下去,要及時斷筆自保,你們可懂?”

    葛祝道:“老先生,我們懂的,您請吧。”

    老先生沉心靜氣,嘴裡念念不絕,依次將畫符前的咒術唸完之後,凝神放於筆尖,一氣呵成在黃符上畫下。

    一張符籙畫完之後,老先生的臉上已經出現了隱隱汗意。他放下毛筆,長舒一口氣。江落竟然看到符紙上方有淡色金光一閃而過,再一細看,符紙上方行文流暢漂亮,字跡仿若鮮活,潛龍伏虎,靈氣淡淡從其中溢出。

    江落第一次見人寫符,難免會感到陌生,可神奇的是,他竟然沒看幾眼就記住了這道符文。

    旁邊的陸有一愁眉苦臉道:“這道鎮壓符怎麼這麼難,我肯定是畫不出來的。”

    江落轉頭問道:“鎮壓符?”

    “符籙的種類多種多樣,分為鎮壓符、請召符、醫治符等,這就是道鎮壓符,可以驅魔鎮邪。”

    江落笑容加深,“有意思。”

    要是能鎮池尤就好了。

    “有意思也沒用,我們又寫不出來,”陸有一嘆氣道,“製作符籙要行炁,可一個人的炁十分有限。像這樣符文複雜且效用強大的符籙,絕大部分人寫到一半就已用完了炁,再強行寫下去,只會傷了自己。”

    但江落總有種他可以輕輕鬆鬆畫出來的感覺,聽完了陸有一的話後,他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要是用完了炁,強行寫下去會怎麼樣?”

    陸有一認真回答道:“大概會岔氣吧。”

    江落:“……”

    他無語地回到座位上,提筆,凝神靜氣。

    江落將毛筆放在黃符上方,想學著老先生的樣子唸咒,可是遺憾的是,他一個咒也不會念。

    於是重新放下筆,打開符籙書籍,一一比對後找到了要念的咒語,他囫圇吞棗唸了幾遍,在學生中巡視的老先

    生瞧見了他這裡的動靜,忍不住搖頭嘆氣,恨鐵不成鋼道:“孺子不可教也。”

    葛祝側頭看了一眼江落,也忍不住嘆了口氣,索性上前,打算指點指點江落怎麼寫符。

    江落正好放下了書,他念熟了咒語,正要再次拿起筆,突然想到,畫符要提炁,這個炁又是什麼東西?

    坐在江落左邊的外國人塞廖爾也在愁眉苦臉,抓筷子一樣生疏地抓著毛筆,還把臉上糊得到處都是墨水。瞧見江落僵在桌前後,他朝著江落露出一個大大的缺心眼的笑,口音濃重地安慰道:“你還好,嗎?沒關係,我也不會,大家都不會。”

    江落卻不甘心不會。

    他總要有一些手段來強大自己,來對付池尤。

    像是昨晚那樣毫無反抗力的經歷,他再也不想經歷一次。

    強烈的怒火和不甘從心底湧起,江落深吸口氣,索性不再探究如何提炁,毫不猶豫落下了筆鋒。

    第一筆起,江落的全副身心就投入了符籙之中。這道鎮壓符的每一處抖筆、藏鋒竟然嫻熟在他心中,江落全心貫注,中間沒有錯亂和停頓,竟然一筆畫到了尾。

    但江落寫完之後,就覺得不太對勁。老先生寫完一張符之後都已微微冒汗,但他寫完了之後卻神清氣爽,就像是隨手畫了一個圖紙一般簡單。

    實話實說,比起圖紙來,這道符文的圖案還不算多難。

    江落琢磨著自己這是失敗了,放下筆抬頭一看,葛祝卻站在他的桌前,死死地盯著桌上的符紙,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

    “江、江落,”他顫顫巍巍地道,“你、你賣、賣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