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LL 作品

第910章 事件的餘波





“沒什麼,我沒有針對任何人的意思,這僅僅只是我美好的祝願,希望別到最後總是他們。”





他將杯子放在了桌上,做出沉思狀,片刻後開口道。





“也許我們該為我們的列車額外增加一條法律……禁止在鐵軌上攔車。”





……





短短數分鐘的時間,“d97號列車事件”傳遍了整個一號定居點和衛府城。





而說起整個事件的起因,所有人都是一陣目瞪口呆,講不出話來。





就為了見聯盟的管理者一面,那一百多號倖存者居然想出了攔停火車的騷操作。





而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們想見的管理者根本就不在那輛列車上,而是和其他晚點的乘客們一樣坐在候車廳裡。





與其說這是一場事故,倒不如說是一場荒誕的鬧劇。





尤其是當趕到事故現場的記者得知,這群“攔車者”們的訴求居然是驅逐一號定居點的威蘭特人以及解散聯盟的代表會,哪怕是同情他們的人也都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這幫傢伙是不是有點兒得意忘形過頭了?





遺憾的是,除了看似幡然醒悟的傑拉米,大多數婆羅人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當記者問他們是否知道列車不可能立刻停下,他們便聲淚俱下的控訴那列車的兇猛以及展示自己在連滾帶爬時跌出來的傷口。





而當記者問他們是否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已經違法時,他們的意見倒是發生了一些分歧。





一部分人憤怒地跳起來嚷嚷自己都已經這麼慘了,為什麼還要讓法律來迫害自己。另一部分人則對著攝像機求情,懇請一號定居點的大家看在這條鐵路有婆羅人一份功勞的份上對他們從寬處理。





其實,他們老老實實的說一句“不知道”,說不定還能博取一些同情,至少比那顧左右而言他的撒潑打滾更有意義。





然而他們偏不打算這麼做,在該遵守規則的時候對抗拒規則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與他們在家鄉時溫順如綿羊的樣子簡直如同兩個極端。





採訪的記者也被這些人展現出的無法溝通和不可理喻給整不會了。





事實上,聯盟的大多數新聞工作者對於婆羅行省的倖存者都是相當同情的。





一方面是因為《倖存者日報》起源於“革命老區”巨石城,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大量逃難的月族人積極參與了聯盟南部地區的建設,而這其中就誕生了大量媒體以及媒體工作者。





這些記者們已經很替他們著想的問了一些對他們有利的問題,但他們的表現卻讓所有同情乃至支持他們的激進派或多或少的當了小丑。





在事故發生的第一時間,一號定居點的代表蘇卡便趕到了現場。





他比記者們慢了一步,但並沒慢太久。





看著在鏡頭前聲淚俱下控訴代表會的同胞,以及表情麻木站在人群中的傑拉米,他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後者的肩膀,壓抑著顫抖的聲音吼道。





“……你們瘋了嗎?解散代表會……你幹嘛不說把聯盟給解散了?”





傑拉米木然地轉過頭,看向了蘇卡,那個文質彬彬的小夥子。





他認得這傢伙,記得也是月族人,他甚至還知道這人原來的姓氏。





和自己不同,他是混出頭了的,不但早早拿到了聯盟公民身份,而且還當了官,成為了一號定居點的地區代表……





呵呵。





混的真可以啊。





傑拉米的臉上漸漸恢復了一絲血色,而那副“全完了”的表情也在一瞬間化作了仇恨。





他忽然反手握住了蘇卡的胳膊,手背青筋暴起,那樣子倒不像是在抓最後的救命稻草,而像是要將那“壞了好事”的傢伙一併拉進地獄裡。





“你這個叛徒……你為什麼不幫我們?”





那握在胳膊上的手就像鐵鉗,但遠不如那叛徒的詛咒更令蘇卡的心臟感覺像針扎一樣痛苦。





他的表情扭曲了起來,掙脫了傑拉米的手,也甩開了後者的肩膀。





自從當上代表以來從未失態的他,第一次發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





“我不幫你們?我有沒有勸過你們不要衝動!我不止一次告訴過你們,心急只會壞事兒,凡事都得一步一步的來……而你們在背後又是怎麼說我的?你真以為你們講過的話只有自己聽得見嗎?現在又來怪我不幫你們!”





傑拉米卻像是沒聽見一樣,禿鷲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蘇卡,伸手要掐他的脖子。





“你這傢伙……自己混出頭了,就忘本了。別人不記得你叫什麼了,但我可記得清楚,卡西德姆,你別忘了,你是月族人!你是婆羅人!我才是你的同胞!我才是!”





兩人的爭執終於引起了旁邊警衛的注意。





起初他們看那人是代表,不太想管,但眼看著他都快和“犯罪分子”打起來了,他們總不能看著他在媒體的鏡頭前出醜。





一號定居點的電視塔還沒建起來,但衛府城是有自己的電視臺的。





聽說尊敬的管理者先生也在那裡,搞不好就在屏幕背後看著。





穿著外骨骼的警衛走上來將傑拉米拉回了隔離帶,並將蘇卡拉了出去。





現場辦案的警官走了過來,盯著衣服凌亂的蘇卡,用警告地語氣說道。





“這裡是犯罪現場,代表先生,如果你再妨礙我們執法,我就只能請你去車上聊聊了,或者你更願意和檢察機構的人解釋?”





他是個威蘭特人,之前在東方軍團服役,後來跟著南方建設兵團來到這裡,退役轉職進了地方警衛局。





和警衛局裡廢土客出身的小夥子不同,他已經忍這幫人已經很久了。





曾經也有人想把威蘭特人殺的一個不剩,但他們好歹不是用嘴,而是用槍。





蘇卡沒有看那個將他拉開的警長,只是表情錯愕地看著那個如野獸一樣恨不得殺了自己的傑拉米,向後退了兩步。





過了好久好久,他才從嘴裡憋出一句話。





“我姓蘇。”





也許那個姓顧的是對的,聯盟已經到了做那件事的時候了。





至少,他們得讓“被監管者”身份發揮出該有的作用……





這不僅僅只是針對婆羅行省的移居者,聯盟需要提高辦身份證的門檻。





除了受信任的倖存者勢力,沒有任何背景擔保的倖存者必須接受了完整的教育,以及在接受了有關機構的定期檢查之後才能獲得完整的公民身份。





是時候成立移民局了。





無論那個老頭是否聽見,蘇卡胡亂地整了整衣領,在記者趕到之前狼狽地從現場逃走了。





……





整整三天的時間,“d97號列車事件”佔據了一號定居點與衛府城的頭條。





雖然一些激進派的記者選擇性地淡化了那些攔車者們過分離譜的言辭,但聯盟的媒體畢竟不只有一家報紙,而這些報紙更是不可能被某一類群體壟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