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流火 作品

第138章 番外之日常

    清早,太陽尚未升起,雲層籠罩著青藍色的靄,樹葉上的露珠晃了晃,突然墜落,驚動了地上的甲蟲。甲蟲展開翅膀,快速振動著,嗡嗡飛向樹林深處。

    露珠墜落的先兆、甲蟲扇動翅膀的聲音,都像慢放的動作,清晰出現在江少辭的識海里。同樣,帳中深幽沁人的暖香,細膩光滑的皮膚,柔軟的不像話的身軀,也以百倍千倍的強度,不斷刺激著江少辭。

    江少辭閉眼躺在床上,他手搭在一截光滑如玉、弧度優美的腰線上,手指順著峰頂滑到幽谷,又滑到後背腰窩,不斷想,這到底是享受還是折磨。

    牧雲歸睡著了,但他沒有。她睡著沒多久,他不敢吵醒她,但是這樣躺著,又實在考驗他的定力。

    根據經驗,如果他睜開眼睛,最後肯定把持不住,然後就會吵醒牧雲歸。牧雲歸生氣不會罵人更不會動手,她會不理他,若他太過分了,牧雲歸甚至會直接搬出去。這是江少辭無論如何不願意面對的下場,所以他汲取經驗,在早晨這種最容易衝動的時候,閉上眼睛。

    但是修仙者耳清目明,越高階五感越敏銳,閉不閉眼其實沒什麼區別。反而因為看不到,他摸到一個地方,腦海裡就隨之勾勒掌心的美景,越想越興奮,他為了剋制自己,就只能用觸感分散注意力,由此陷入一個惡性循環。

    江少辭幽幽想,這實在是一項酷刑。但讓他搬出去,結束這項酷刑,他又堅決不肯。

    江少辭深深嘆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身邊人的呼吸微微變化,看起來像是要醒了。江少辭遺憾地停住手,閉眼等了一會,果然,身邊傳來窸窣聲。

    牧雲歸醒了,抬手壓住額頭,過了一會,她清醒過來,輕輕喚江少辭:“江少辭,天亮了。”

    江少辭順勢睜開眼睛,成婚一年,他進步最快的就是裝睡的演技,簡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他做出一副剛被人叫醒的樣子,眼睛半睜半閉,伸手環住牧雲歸,下巴熟練地放在她頸窩,問:“什麼時辰了?”

    “卯時。”牧雲歸被他壓在床榻上,頭髮肆意鋪開,無奈地說,“別磨蹭了,該起了。”

    江少辭臉埋在牧雲歸頸中,鼻端滿滿都是她頭髮的清香和身體的幽香,掌中的皮膚白皙細膩,微微帶著涼,正應了冰肌玉骨,清涼無汗,江少辭幾乎疑心他手心再熱一點會把她的肌膚融化。

    他心安理得壓著牧雲歸,因為這個姿勢,她的雪峰和江少辭胸膛緊緊相抵,柔軟的像是水做的。她似乎有些呼吸不過來,細微調整姿勢,纖細的腰肢抬起,若有若無地拂過江少辭的腰腹。

    江少辭的手指環著牧雲歸肩膀,無意識收緊。她似乎頓了頓,抬起手,輕柔卻堅定地抵在江少辭胸膛上:“起來。你今天上午還有一門課,不能胡來。”

    江少辭抱著她不動,牧雲歸怎麼推都不動,無奈道:“你注意場合……都天亮了。”

    “那天黑了就可以?”

    “你腦子裡怎麼一天天都在想這些?”

    “好,那說定了。”

    江少辭壯士扼腕般鬆手,艱難地撐起身體。牧雲歸看起來又驚訝又無語:“說定什麼?我又沒答應你。”

    溫香軟玉就在身下,他卻要起身,這簡直是對意志力的凌遲。江少辭本來就不情不願,聽到牧雲歸的話,他索性不撒手了,修長的手指扣住牧雲歸後脖頸,重重吻了下去。

    牧雲歸猝不及防,她後背離開床榻,為了穩定身體,雙臂只能環上江少辭肩膀。江少辭像是一個在沙漠裡跋涉良久的行人,好容易遇到水澤,掠奪的又急又深,幾乎要把她體內的溼潤水汽一網打盡。牧雲歸喘不過氣來,手握成拳頭,不斷敲打江少辭的肩膀。

    他取了一點利息,終於放開她。牧雲歸脫力跌到床榻上,已經氣喘吁吁。

    他們兩人穿戴好後,長福才進來。在江少辭不斷的嘗試下,長福終於復原了,它行動不再像原來一樣自如,但廢話依然很多。

    “今日啟元四千二十七年三月十二,天氣晴。帝尊,今天巳時你有一節修魔課,祝你講課愉快。”

    江少辭勾唇,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聲。

    他早就說過,他不想勞心勞力,最多隻領閒職。他說這些話只是為了不當掌門,結果那群人倒好,當真給他安排了閒職。

    一個名字很長的榮譽掌教,不需要管事,不需要開會,不需要做任務,只需要定期上幾堂課。

    涿山是魔物最密集的地方,他們雖然在這裡建立新宗門,但並不代表天下就太平了。清理魔植,重建城鎮,修繕散佈在涿山數量繁多的練劍場、演武場、藥田丹房,以及為各地百姓降妖除魔,都會以任務的形勢下發給各部門,有些是強制任務,有些是獎勵任務。如今百廢待興,牧雲歸決定以戰代練,讓眾人在實戰中練習所學。

    而江少辭免勞免役,只需要留在宗門裡給弟子們上課,在別人看起來絕對是既清閒又體面的美差。但江少辭非常痛苦,他寧願出去打魔獸。

    江少辭掐著點到達課堂,不出意料,堂下已經爆滿。江少辭面無表情,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授課機器一樣,話說的飛快,有時他懶得講,就隨手畫一張圖,甩到半空讓他們自己參悟。

    終於時辰差不多了,江少辭像計時收費一樣,到了時間就走,完全不管下面人的反應。愛聽不聽,愛懂不懂,反正課時夠了,他要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