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李 作品

第90章 ,我的素質教育:“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要變壞”。

    每天晚上睡前,父親總要去奶奶屋裡請安的,天天如此。

    每天他準時進奶奶的屋,然後輕輕地到床前對奶奶又輕輕地說:“娘,您睡吧,我也去睡了啊”。

    奶奶可能慣意了,身子動都不動,“嗯”一聲算是准許,父親便悄悄地退回。

    那一段時間我是睡在奶奶腳頭的,自然看見了這一切。

    父親收工回家,鞋子裡總是灌很多的土。飯前他必須先洗腳和手,水和飯是有我端上的,雙手呈上,若一隻手送上,他便臉一沉拒絕接愛。

    那時,父親不回家,沒有人敢掀鍋蓋兒吃第一口飯。

    一個星期天父親一大早都上南坡犁地了,按隊裡的規定早飯是要送到地裡吃的。

    母親做成早飯就喊我起床,那時也是很想睡賴覺的,但必須有個度,這個度是母親一旦做成了飯就得起床,不起床便被“扯被子”。

    平常母親早起從窗前過,總是一個天氣預報員的角色。

    “今兒可冷”!

    “今兒西北風”

    “今兒可熱”!

    “今兒下霜了”!

    ·······

    她好像是對我說又好像是自言自語,但總讓腦袋朝著窗戶睡的我聽得清清楚楚,我便在被窩兒裡做好應付各種天氣的心理準備。

    母親那時就是我的一根溫度計,一個風向標,一個定了時間的鬧鐘。

    那一早晨,窗外的風颳的窗戶紙“呼呼”地響,很冷很冷,被窩兒裡的我心裡已經產生了懼怕。

    平常母親做成了飯,只要在窗外喊一聲:“栓兒,吃飯了啊”,我就會連忙起來。

    那天我為自己找了一個理由:天太冷,母親會寬待的。

    “栓兒,起來,給你爹送飯去”,窗外的母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