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仁者 作品

第44章 一拳······等待之後

    伊九涼本不足為懼。

    但是加上“血鐮”這個代號,元老們都得重新審視這個少年。

    伊行舟鬆弛的眼皮緊皺了幾分,和藹的面龐上出現一些異常的神色,眼睛裡如江河般流淌著刀光劍影的寒流。

    伊天嶽面無表情,眼神落在伊九涼身上,清澈如光輝的瞳孔倒映著那個猩紅的矮小身影,眼神深邃到了極致。

    伊戀弓道:“論實戰經驗,我也比不上那個孩子。若那個人真的是傳說中的‘血鐮’,實戰經驗怕是三代弟子中無與倫比的存在。”

    伊戀弓也聽過有關“血鐮”的傳說,這是個專門為懸賞存在的代號。

    春風涼涼,晴空萬里之下瀰漫著猩紅的殺氣,在這個和諧的春天中變得格格不入······

    ······

    ······

    數十米的距離,伊九涼還在向前走,小熾那雙慵懶散漫的眼睛也多了一份精神。

    那股猩紅之氣,順著拂柳的清風瀰漫四野,每一個人都籠罩在這份血腥之中,惴惴不安。

    十三丈,十二丈,十一丈,十丈!

    貌似到了一個合適的距離,伊九涼終於停下了腳步,他就像是失去了靈魂的行屍走肉,行走的每一步都帶著一種頹廢之意。

    那種感覺還帶著一絲悲傷與痛苦,就像是被某個殘酷的惡魔奪走了他所珍視的一切。

    他的眼神極為空洞,那雙還年幼的眼睛蘊含著荒原數萬裡的寂寞,從那雙眼睛中能看到孤獨無依,看到血流成河的景象曾經遍佈視野每一寸土地······

    凝視著這個落魄殺戮的身影,伊魄彷彿能看到一個蕭瑟的景象。

    落葉紛紛,枯萎的荒地上有一個男孩的身影緩緩走過,就像是離開家庭的棄兒。

    狼狽的感覺就像是喪家之犬。

    但······這種人是很可怕的。

    族內狩獵賽的大多數弟子都沒有殺戮的經歷,在第一次殺戮流血的過程中,每一個人都難免有戰慄、害怕。

    一條生命就在指間流逝,這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有些伊氏弟子甚至沒有經歷過實戰,一心放在原華師的冥想修煉中。

    實際上,原初之前,所有的實戰都沒有太大意義。

    伊赫、伊魄這等特殊存在當然得除外。

    正式因為實戰沒有太大意義,所以很少有人有實戰經驗。

    這也是為什麼某些人不堪一擊。

    但這個伊九涼截然不同。

    他經歷過生死實戰,從危機四伏的魔獸之地摸爬滾打出來的,剝奪生命對他而言已經變得麻木,戰鬥殺戮更加高效與無畏。

    伊九涼察覺到了伊魄的存在,這個青石山丘上有一個他要對付的敵人。

    “把你的黃金身份牌交給我,我不喜歡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也不願意傷害一個未經歷過風雨的弱者。”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就像是在沙漠中經歷七天七夜沒有喝過水的旅人,說話的時候還帶著一份厭倦。

    厭倦這麼無聊的戰鬥,厭倦人類世界捏泥巴的遊戲。

    有這個工夫,他更願意去魔獸之地繼續浴血奮戰,他也能變的更加強大。

    強大到足以······足以······

    想到這個永遠沒法逃避的劇痛,伊九涼目眥欲裂,很痛苦,就像是肺結核一般,咳了兩聲。

    咳嗽一般來說是病人。

    可他咳嗽了兩聲,給周圍的壓迫更加巨大,彷彿是殺戮的信號。

    在他看來,伊魄把黃金身份牌直接交出來是一個明智且合理的選擇。

    他不喜歡這束手束腳的戰鬥,他更喜歡獨自一人獵殺、暗殺、絕殺·····

    在族內狩獵賽中所有人,包括伊氏世族裁判與伊氏弟子,收割掉的生命加起來,也肯定沒有他多。

    他第一次狩獵的對象是一頭野魔狼。

    儘管是一頭受了傷的野魔狼,成長的修為也不是很高,那也是貨真價實的野魔狼!

    野魔狼本來就是好戰的種族,狼族的耐力一向是很出色的,戰鬥力能讓原初級別的原華師忌憚三分。

    而且······原初是沒法與野魔狼單打獨鬥的,兩個原華師與一頭同等階的野魔狼戰鬥,應該能把它殺死。

    對一個剛覺醒的少年來說,一頭野魔狼實在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