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奀月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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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眭固冷笑,說道,“不搶那些為富不仁地傢伙,咱們用度從哪來?”

    “咱們為何起事的,將軍你忘了嗎?還不是豪強侵佔田地,官吏盤剝家產。如今大夥做了官將,反倒欺辱起平民來了,這是何道理!再說燕帥是讓咱們徵稅,可不是強搶錢糧。”陶升據理力爭說道。

    “徵稅徵收還不是一個樣。陶升你別拿燕帥壓我,咱們兄弟投奔燕帥時,你還沒入夥,這裡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眭固惱怒道。

    陶升也被氣的不輕,他讀過一些書,因看不慣官府**和同情百姓鄉民疾苦,才跟黑山軍起事。但眭固這些粗人哪懂什麼道理,全憑一股匪氣做事,聽不得勸。陶升不再說話,而是轉身離去。

    “這個陶升越來越不知自個是啥東西了,燕帥念他讀過書,而看重他幾分,還真當自個是個人物。敢在本將軍面前裝大爺。”眭固怒道,最近這幾件事都不順心,使他煩躁起來。

    於毒應和一聲,但對出城的事他一概推託,最終眭固只能叫他幫防守鄴城東門。

    三ri後。鄴城。

    四萬的青州兵都在鄴城外紮下營寨,隨軍地工匠也打造出第一批攻城器械。韓猛聯絡上幾家大士族地主,借來萬斛糧食和其他必用物資。一切準備就緒,雖然奇襲變成攻堅,但攻城不得不進行。

    青州軍營寨前,韓猛也率部集結完畢,看著為數不多的巢車、投石機、雲梯,他不無擔憂道:“器械著實少了點。這鄴城城牆那麼高大堅固,這點東西怕是不管用啊。”

    袁熙也知道這點器械不行,但預想地是突襲,他們急行軍根本沒帶多少輜重,想要更好的攻城器械。不是一日兩日能造出來的。

    韓猛突然問道:“少將軍,那ri在薊縣,公孫瓚用的是啥法子攻城地?”

    袁熙想了想,說道:“應當是地道土攻。他們先是將地道挖到城牆根基下面,再用木柱頂起不讓城牆小塊坍塌。待到挖通一片城牆時。將下面地木柱燒掉,如此一片的城牆沒了地基,自然崩潰。”

    “好法子啊,要不咱們也可以學的嘛!”韓猛提議道。

    郭嘉苦笑,解釋道,“韓將軍,薊縣地勢高。自然可以挖地道。但鄴城地勢低於漳河,一旦挖深就會有水灌入,怎麼挖?”

    韓猛嘆了一口氣,無奈說道,“唉!難不成只有強攻不成?”

    郭嘉剛答完韓猛的話,說到挖地道跟漳河時,他神se一變,喃喃道:“地勢低對攻方也有好處吶!公子,我等是否可以……”

    “等等,奉孝!”袁熙制止了他的說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不到最後我不會用那法子!切莫再說了。”

    水火兩策古今至險,不得已而用之,倒不是袁熙有多麼仁義厚道,而是如果一旦這麼做了,在政治上袁家就要和曹操合流了。

    郭嘉不顧韓猛的疑惑,會意點頭不語。

    袁熙指著鄴城城牆說道:“韓將軍說的土攻之法未必行不通。即便地道入水,但水侵浸城牆根基,也可使城牆坍塌。”

    韓猛答應一聲,讓親衛叫來一個牙門將。那個牙門將不過三十年紀,樣貌普通,但全身j精瘦雙目漆黑有神。

    袁熙一看立即說道:“我認得你,你不是那ri在高陽城外,掘子營的領頭麼?”

    那個牙門將抱拳道:“難得少將軍還記得小人,在下姓李名植。”

    韓猛在一旁解釋道:“李植是我同鄉,自小繼承得家中祖傳地易學,他們一家是十里八鄉有名地風水相士。*****說實話,遇著收成不好的年份,他們家也會帶鄉里發掘一些古墓,供一村子人度荒。後來主公招攬能人異士,我就將他舉薦上去。上次他對主公徵召地崔琰動了粗,被責罰降了軍職,我估摸著打鄴城少不得動土,就帶他來贊些軍功。”

    袁熙知道,在這個時代除了管輅、周宣等名相士,民間也不乏jing通的奇人異士。而李植這種兼通土木地人,更是難得的人才。

    “李植你好好立功,待贏了這一戰,我親自為你表功。”袁熙先激勵一陣,再問道:“你看這鄴城的地勢,可否用地道土攻的法子,毀掉鄴城的城牆?”

    李植想了會,答道:“用地道的法子毀掉鄴城地城牆,比之他處要難上許多,但也並非不能成功。少將軍你加派軍士,ri夜不停地圍在城牆附近。我等在下面ri夜挖掘,挖他個幾ri便知分曉。”

    袁熙答應了李植的要求,立即讓下面的人進行協助。

    戰鼓齊齊響了三通,青州軍兵卒一排排地緩緩壓上鄴城南面城牆。

    雲梯在前,冒著箭雨緩緩推進。還沒有靠近城牆就有石砸下,好在隨軍工匠趕出來的雲梯還算結實,只被砸毀一架。剩餘的雲梯都展開搭上城頭。

    於毒、眭固等黑山軍大小將領,也都來到城牆上指揮兵卒防守。他們往往都是寇略攻打城池,對攻守之法可謂瞭解,但調換位置讓他們守城還真不習慣。

    眭固指著那些黑山軍兵卒,怒道:“怎生投擲滾木的,沒看到那些青州兵還沒攀上雲梯!”

    一眾大小將官受到呵斥。都喝令兵卒沉著地運用弓弩滾木等器械。黑山軍打得雖然稍稍慌亂,但佔了人多和器械齊備的優勢,很快適應了打防守戰,一時間雙方又僵持了下去。

    青州軍這邊,除了雲梯後地弓弩手,對城牆上敵軍,進行一些jing準對she的壓制外。沒有太大動靜。兵卒們伏在雲梯跟盾牌後,躲避城牆上地箭支。

    一會過後,三輛“車”被推到城牆下。車有四輪,車上設一屋頂形木架,蒙上生牛皮,外塗泥漿。李植就率領幾百掘子兵在車下動土挖掘。

    眭固吐了一口唾沫,喊道:“砸了!”

    一排排兵卒將石搬起,扔向車。但車頂給特別加固過。只震了幾震,並沒有將車毀壞。反而是石浪費不少。

    眭固又一揮手,喊道:“燒了!”

    兵卒得令,將浸了油脂的麻布木屑糰子點燃,然後扔下城去。但車車頂有生牛皮跟泥漿的保護。麻布糰子跟油料燒起,底下的掘子兵只是覺得熱浪陣陣而已,他們乾脆裸著上身,揮動鋤鏟掘土。

    眭固急了,吼道:“上油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