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粒子 作品

第3章 ——窒息(3)

    回到家,剛一出電梯,就看到放在電梯廳的約有一人長半人高的玻璃鋼製膠囊型罐。

    藍杉站在旁邊手裡拿著一個文件夾,看著那個罐子望出了神。

    這時我才注意到嚴蒔也在,難道這個是嚴蒔帶過來的?

    我走過去,站在藍杉旁邊,拍了拍藍杉的肩膀,半開玩笑似的說:“姐們,怎麼了,這盒子裡裝的什麼寶貝,你這麼盯著看?”

    藍杉好像突然回過神來,轉頭看了我幾秒,看得我不知該說什麼。

    藍杉緩緩把手中的文件夾遞給了嚴蒔,在他耳邊小聲地交代了幾句後,轉過身來對站在一旁神色複雜的江承澤說:“阿澤,你送和葉去合作的酒店住一段時間,剩下的嚴蒔會安排好。”

    聽到這裡,我不禁愣住了,並不是因為突然被趕去住酒店,而是藍杉稱呼我的方式。

    我姓和,名葉,但是葉不讀樹葉的葉,而是讀和諧的諧,雖然幾乎沒有人用“和諧”這個名字稱呼我甚至官方文件都是“和葉”。

    知道這一點的人也不多,但藍杉知道,每當她這麼叫我的時候,定是很嚴肅的事情。

    我抿了抿嘴唇走到藍杉面前,看到她複雜又夾雜著些許落寞的眼神,我不知道應該對她說些什麼。

    我安慰性地抱了抱藍杉,在她耳邊輕聲說:“還有我呢。”

    一旁的嚴蒔遞給江承澤一張卡,江承澤接了過去。

    他看了看那個罐子,又看了看藍杉,喉嚨動了一下,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直接拉著我的手不由分說地進了電梯。

    電梯裡沉默壓抑的氛圍很難受,我和江承澤各自有自己的想法和考量,沒有人願意主動打破這沉寂。

    空氣裡安靜得僅僅能夠聽見電梯下降的聲音。

    叮——的一聲,電梯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江承澤和我這才反應過來,他還拉著我的手,我們急忙把手鬆開。

    江承澤臉上略顯尷尬,先開了口:“酒店離這不遠,正好這附近有一家川菜,藍杉也沒吃飯,吃完後把你送過去,我回來給她送飯看看什麼情況。”

    江承澤極力擠出一個看似平靜的笑容,在他那張陽光的臉上是那麼不自然,心事似乎完全寫在了臉上。

    我點點頭,跟著他的腳步聽從他的安排。

    這頓飯,我們各有心事,江承澤似乎一直在用一部我沒有見過的手機聯繫著誰,隨著信息不斷進入,他的表情越發不安。

    沉寂無言地吃完這頓不知滋味的飯,江承澤把我送到了酒店,把房卡遞給我後,說:“我就不送你上去了,還是老房間,我回去看看藍杉,有情況我及時聯繫你。”

    說完,江承澤便匆忙離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大腦裡閃回了一些畫面,似曾相識,一絲不安在我心頭油然而生。

    江承澤並沒有聯繫我,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時拿起手機,卻沒有任何消息,卻又不敢主動去問。

    我和藍杉江承澤雖然是好朋友,但是因為一些原因,很多事情,我不敢問也不能問。

    遇到這種事情,我會和她很有默契地不問不答。

    晚上九點多客房服務員按響了門鈴,交給我一個行李箱和一張留言條,說是嚴蒔交給我的。

    行李裡面是換洗衣物之類的的東西,留言是藍杉寫的。

    她練過書法算是師承大家,娟秀有力的字跡一眼便能認出。

    看到她的字跡,我大腦裡不由地浮起故人的面孔。

    留言條只有四個字——“安好勿憂”。

    總算知道藍杉沒事就好,至於其他,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吧,我這麼想著,意識再一次模糊了。

    再次見到藍杉已然是週四了。

    從辦公室出來天色已經漸晚,化學樓樓下的停車場稀稀疏疏地停著幾輛車,其中一輛不看車牌我也知道車主是誰。

    嚴蒔看到我,下車打開了後排的車門。

    我坐了進去,斜靠著坐在座椅上的藍杉臉色並不是很好,頭髮也略顯油膩,手機屏幕的光線照在她的臉上,更顯憔悴,這樣的藍杉極為少見。

    上一次見到她這樣已經是五年以前的事情了。

    “今天回家,嚴蒔已經把你的東西帶回去了,陳姨也回來了,回家吃飯吧。”

    說著,藍杉示意嚴蒔出發。

    回到家,飯菜己經上桌,陳姨還在廚房裡忙碌著。

    藍杉似乎胃口很好,不知不覺吃了兩碗飯。

    在盛第三碗的時候,我按住了她盛飯的手,猶豫了一下,擔憂地看著她說:“你這樣很奇怪,怎麼了?”

    藍杉放下了手中的碗,微微笑了笑對我說:“還能怎麼了,餓了。”

    “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

    我緊盯著藍杉微慍道。

    藍杉輕輕握住了我的手,露出淺淺的微笑,拍了拍我的手說:“艾倫的事情。”

    “艾倫施耐德?”

    我反問道,這個名字我是熟悉的,但是他的樣貌卻不在我的大腦中保存。

    “嗯,按照約定後事我來處理。”

    藍杉拿開了我的手,看著我淡淡地說道。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艾倫這個人我雖然交往不深,甚至連對方的臉都記不住,但因為他的經歷和故事,我對他的印象頗為深刻。

    艾倫是藍杉在海外期間非常要好的朋友,兩人一起結伴挑戰七峰兩極。

    但是藍杉在完成乞力馬紮羅的挑戰後放棄了剩下的挑戰,艾倫卻選擇繼續堅持下去。

    “是在哪一座山峰?”

    我心裡觸動了一下,語氣沉重地緩緩問道

    “麥金利峰的路上。”

    聽到這裡,我心裡一涼,那天的罐子裡裝的什麼我也大體知曉了。

    我不知道還能對藍杉說些什麼,似乎所有安慰的話都顯得蒼白無力。

    倒是藍杉握了握我的手,反過來安慰我說:“預料之中的事情,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我看著藍杉,她的眼睛裡還是如同一汪平靜秋水,看不出任何波瀾。

    我不知道她這幾天是怎麼度過的,也不明白為什麼這樣的事情當時不能讓我知道,而是支開我讓我以為和五年前的那件事情有關。

    飯後,藍杉出乎意料地讓我陪她打遊戲。

    我心想,如果這能緩解她的心情,我真是再樂意不過了。

    遊戲正當進行時,木清的電話讓我不得不暫停了遊戲。

    “和老師,你方便現在來一下實驗室嗎?之前的細胞樣品出了些問題。”

    木清語氣中似透出著一份焦慮的情緒在電話中說道。

    我詢問了一下情況,看看藍杉喝著水面無表情的樣子,正準備告訴木清明天再處理的時候,藍杉突然接過電話,告訴木清我們立刻過去。

    掛了電話,我呆呆地看著藍杉,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我想出去走走再吃點夜宵。”

    藍杉似乎一點不在乎似的說道。

    我知道藍杉這麼說是不想讓我為她耽誤工作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