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危險

    心事這個詞真的是娘們?唧唧。

    餘惟本來不想承認,可是轉念一想他也找不出別的詞描述現在?的心情,沒辦法?,只能默認。

    “稀罕了?,你有麼?麼心事?”

    二哈也有了?煩惱,張望好奇得不行:“你準備麼?麼時?候跟我說?是先喝兩?杯醞釀一下氣氛,還是開門見?山直接來?反正我都行,看你!”

    “......”

    這人興致勃勃的樣子,餘惟扯了?扯嘴角,突然有點後?悔叫他出來了?。

    外面除了?他們?,還有另一桌人也在?吃飯。

    一行四個,都是膘肥體?壯的大漢,在?他們?倆來之前已經吃了?有好一會兒,一個個喝酒喝上頭?,臉紅脖子粗,說句話就要拍一把桌子,嗓門扯得賊大,照著耳朵來一下估計直接能把人吼出耳鳴。

    餘惟本來還想叫點兒酒消個愁,現在?看了?他們?喝多撒酒瘋的樣子,就不想喝了?。

    算了?吧,光吃飯也挺好。

    他現在?就一留守兒童,喝多了?回?去還沒人照顧,雪上加霜,更悽慘。

    菜端上來了?,餘惟悶頭?就吃,一句話不多說。

    張望也不催他,有一筷沒一筷地往嘴裡?塞著,偶爾手機信息提示一聲響,就放下筷子一件甜蜜地回?消息,春心蕩漾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電話那頭?是誰。

    餘惟現在?失意得不行,看見?他這樣子真是礙眼得要命。

    相對無言吃了?半天,天色完全暗下,周圍的空位也逐漸都被填滿,張望還沒有搭理他的意思,自顧自對著手機笑得燦爛,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就是單純出來蹭個宵夜。

    回?復完了?,樂呵呵重新拾起筷子正準備繼續吃,叮零又是一聲響,餘惟臉都綠了?。

    憤憤拍下筷子:“有你這麼當兄弟的嗎?”

    “啊?”張望咧著嘴跟他說話,眼睛還盯著手機挪不開:“怎麼就不能像我這麼當兄弟了??”

    餘惟瞪著他:“我這麼慘了?,你還有這麼大張旗鼓在?我面前秀恩愛,良心呢?”

    “怎麼就慘了??”張望不解:“你競賽不是剛拿第一名了?麼,再說我就回?個消息而已,你又不是單身狗,我能秀到你?”

    餘惟臭著臉沒說話。

    沉默來得莫名其妙,張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皺起鼻子微微後?仰:“幹嘛,你分手了??”

    餘惟仍舊不說話,只是似乎被戳到痛腳,臉色更臭了?。

    張望嘶了?一聲,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我去......不是吧,真分了??”

    “還沒。”餘惟悶著嗓子沒好氣道:“不過預訂了?。”

    “?”

    這人今天古裡?古怪的,張望覺得跟他聊起來有點兒費勁:“麼?麼叫分手預定?你發明的新詞兒?”

    餘惟默了?許久,將手擱在?桌面,指著自己的鼻子:“來,我問你,你看我跟宴宴現在?是不是特別好?發現特別順利,順利得跟畢業了?就能領結婚證一樣?”

    張望順著他的話點點頭?:“是啊,不過這樣不是很好?你現在?不是很喜歡學神嗎?”

    “好麼?麼好,就是因為喜歡,所?以才不好啊。”

    餘惟聲音落下來,空空蕩蕩

    的,跟他心情一個樣:“再順利都是假的,宴宴還沒有恢復記憶,他只是混亂了?,才會暫時?把我當他男朋友,等他恢復記憶,我就沒了?。”

    張望說:“可這不是還沒恢復麼?”

    “我居安思危不行嗎?”餘惟擼一把頭?發,煩躁道:“反正都是遲早的事,宴宴又不可能一直這麼失憶下去,就算現在?沒恢復,總有一天也會恢復,可能是明年,也可能是明天,誰能說得準?”

    確實是這個道理,張望也懂,不過餘惟的顧慮來得這麼突然,他就不太懂了?。

    “我說,你們?這戀愛也談了?這麼久,怎麼現在?才想起來這個,你之前不還挺開心的麼,我都以為你已經想好解決的辦法?了?。”

    “能有麼?麼辦法?,又沒有一條法?律說了?可以保障被迫談戀愛的人不會被分手。”

    餘惟低頭?盯著面前的水杯,神色落寞:“之前就是缺心眼瞎開心,能在?一起就樂得找不著北,現在?沒那麼瞎了?,總擔心明天一覺醒來,宴宴就會不再願意對我笑,不再跟我說話了?。”

    喜歡越來越多,就越來越憂慮,越來越怕分手,一想到他和宴宴會分開,會形同陌路,他就難過得受不了?。

    問題出現得其實一點也不突兀,像是從水底逐漸往上冒的氣泡,他明明看見?了?,卻一直選擇忽略,現在?氣泡馬上浮出水面了?,迫在?眉睫,他才開始乾著急。

    “我真的不想分手。”他抱著腦袋,滿身喪氣道:“老天爺有沒有辦法?讓宴宴永遠別想起來啊?”

    這事太客觀了?,張望也沒有辦法?。

    嘆了?口氣,問餘惟:“你真的希望溫別宴能一直別想起來嗎?”

    他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條理清晰說出自己觀點:“他的失憶可能原本對你來說是件好事,但是現在?不一樣,你已經不滿足於建立在?他失憶上的戀愛關係,勉強著繼續這樣下去,真的是你願意的嗎?”

    餘惟抿直了?嘴角,沒辦法?回?答他。

    其實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不想要溫別宴恢復記憶。

    說想,他擔心分手,說不想,這樣提心吊膽患得患失更難受。

    溫別宴一直不能恢復記

    憶,對餘惟來說就是紮在?心上一根刺,或許平時?不會注意,可一旦碰到了?,就是戳進血肉的難受。

    “我能怎麼辦?”

    他心煩意亂,孤立無援:“你也說了?這,件事太客觀,不管我想還是不想,宴宴能不能恢復記憶都不是我能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