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雨曦 作品

第七十一章 一個女囚的自白

    他不允許我有自己的想法,意見,連花我自己的錢都不行,換句話說,是不能給自己花錢,只要我一花錢他就會動手,狠狠的抽我耳光,有時更甚,不停的用腳踢我。

    蕭陌然疑心極重。交往兩年,我從來沒穿過漂亮衣服,從來沒打扮過,也不敢和別的男人說話,也從來沒有過朋友,因為每次我和男的說話後,後果都十分嚴重,這些後果通常表現於晚上睡著睡著,有可能突然被掀開被子,扔在地上,被質問在認識他之前,和幾個男人交往過,和幾個男人上過床,懷過孩子沒,打過胎沒。如果我保持沉默,等待我的就是一頓毒打。

    “那你們在一起同居,他就只打你嗎?就沒有好的時候嗎?”女警官再次詢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我只能埋頭啜泣,但哭的時候沒有一點聲音,這種無聲的哭泣,是多年夫妻生活挫磨的結果,即便現在想起,想要放聲大哭,也哭不出來。

    “有的,但通常維持不過三天,這種情況一般表現於他需要錢的時候,而當他不需要錢了,或者我的錢已經解決了他的問題時,他會立刻恢復原狀,甚至比之前更加惡劣。”

    “那你就沒有試過要反抗他嗎?”

    “有的,僅此一次,而代價就是我的狗--茉莉被他扔進了糞池裡活活淹死了,當我看到茉莉的屍體時,我收到了他的短信,他說,他希望躺在那裡的是我。”

    “在這之後你就再沒有試過嗎?”女警官的神情裡已經開始有了恐怖的味道。

    “有, 2017年12月8日,我趁家裡無人,帶著滿身傷痕,收拾東西離開了那裡,與其母親黃玉珍告別,求其兒子放過自己,卑微祈求只要能離開,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2017年12月9日,蕭陌然的姐姐不依不饒,多次撥打我單位電話,騷擾我單位同事,聲稱我將其弟弟打傷,要找我討個說法,威脅單位將我交出,否則定要單位無法營業等恐嚇話語,致使我無法正常工作。

    晚上,蕭陌然本人到我的單位大吵大嚷,聲稱我背叛了自己,背叛家庭,並謊稱我拿走他的工資卡,逼我歸還。甚至當眾侮辱我偷了家裡東西跑出去和野男人鬼混,嚴重歪曲事實。

    “那你究竟有沒有出軌?”

    “如果我說沒有,你們信嗎?事實上,我究竟有沒有出軌,都在蕭陌然的一張嘴,他說是就是,他說不是就不是,因為他是我的丈夫,並且,我猜測,直到現在,時間過去了已有一年之久,他還在樂此不疲的對外界宣傳我出軌的事實,甚至往我身上安更多的罪名,要不然我也不會站在這裡。警官,今天我能坐在這裡,與其說是一場災難,倒不如說是上天的安排,蕭家一家企圖置我於死地,他們是不會讓我好過的,我懇求你們,救救我吧。”

    “他們是做什麼的,怎麼如此強勢?”

    “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他姐姐在把我趕走後,對我說的一句話,我們家你高攀不起,如果你敢再踏進我們家一步,在管我們要一分錢,我會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我爸可是黑社會的·······”

    “事實真的如此嗎?”女警官臉上的神情越發的詫異。

    “是的,我付出的代價是慘痛的,因為他們姐弟倆的行為,我丟了工作,我的同事也遭受到了威脅,父母遭到了恐嚇,我的父親因心臟受了極度刺激已經患上了中風,現在還躺在床上,行走不便。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你?”

    “作為一個“不被婆家認可的個體”,無論我怎樣做,都會遭到鄙夷與指責。在那樣一股腦偏激的指責輿論下,沒有誰能獨善其身。蕭陌然有一句名言,他說兒媳婦作為一個外人,做得多好都沒用,在他心裡,他爸媽拉的屎都是香的。”

    “他怎麼能說出這麼噁心的話,真是不敢想象,這是從一個人的嘴裡說出來的。”女警官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凝重。

    “更噁心的還在後面。”

    “2017年,我因有事急需用錢,想讓蕭陌然把欠的四萬七千塊錢還了,可無論我如何祈求,他就是不肯歸還,反而狠狠地給了我一個耳光,把我打倒在地,並大喊道--在我家白吃白喝,給我花幾萬塊錢怎麼了,你還有臉要?無奈下,我只得忍氣吞聲。未曾想,接下來的日子裡,我竟在無意間聽見蕭陌然的父親蕭黎世,多次慫恿兒子算計自己的錢,蕭父告訴自己的兒子,你是偷是騙,我都不管,總之再從她那弄些錢出來,她已經對咱家有二心了,萬一哪天她反了骨,咱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咱家這些年給她吃的糧食,喝的水,不都白白浪費了?

    這句話讓本就身心俱疲的我心生膽怯,渾身戰慄。

    果不其然,從那以後,蕭家開始各種理由要錢,借錢,今天要一千,明天要五千,後天要八千······在經我多次拒絕後,蕭陌然一家態度大變。”

    “他們又對你做了什麼?”女警官的表情像是在聽鬼故事。

    “2017年11月,我到醫院檢查,醫生說我患有腸痙攣,便秘,貧血,營養不良等症狀,需長期服用中藥進行調理。得知此事之後,我的母親欲哭無淚,但又不敢質問蕭家究竟對自己女兒做了什麼,只是叮囑我,回去之後,好好服藥,好好照顧自己。但令我沒想到的是,回到蕭家的我,不但沒有得到一絲關心,相反確是再次遭到蕭陌然的一頓毒打,並聯合其父親蕭黎世多次撥打我父母的電話,說我矯情做作,變相指責他們虐待自己,說我是沒心肝的,自己不中用,卻要來怪他們嗎?蕭父聲稱,醫藥費一分沒有,自己拿錢去治,他們的錢還要留著給自己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