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青送行

    “你!你們這是為了謀習家的財產!”

    “謀?”夏習清抬頭,“我是外公的親外孫,”他又轉頭看了一眼習暉,“這是外公唯一一個兒子,您是哪位?”

    被夏習清這麼一懟,那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半天也吭不出一句話。

    習暉打電話叫了人,上來把這些不相干又不甘心的親戚們統統請了出去。

    習老爺子的律師也到了家裡,趁著清醒,他們清點了所有藏品、流動資金和不動產。

    夏習清很清楚習暉的目的,“我只要藏品和藝術館,其他的資金和不動產都給你。”習暉見他這麼直接,也就不藏著了。一直到習老爺子走的那天,夏習清一直都在他的床前陪著。他從來沒有陪過一個長輩這麼久,沒想到唯一一次有機會竟然是這樣的場面。

    習老爺子走的那天,讓夏習清推著輪椅帶他去了一個房間,裡面放著一個石膏雕塑,是一個面容姣好的女人,抱著一個漂亮的嬰兒。

    “這是……我親手……在你出生的時候……”外公連連咳嗽了好幾聲,喘著氣勉強續道,“早就該送給你……”

    夏習清鼻子一酸,手指摸上那尊雕塑。

    在這短短的十天,他似乎第一次感受到了屬於家人的溫暖。

    儘管來得實在太遲了。

    處理完所有事務,夏習清暫時將藏品都放在習家的保險庫裡保存,準備等到藝術館開業再做打算。葬禮那天,夏習清作為外孫,和習暉一起站在最前面替習老爺子抬棺,夏昀凱也露面了,可夏習清只當看不見他這個人,一句話也沒有說。

    回家之後,夏習清窩在自己的房子裡畫了好幾天的素描,趴在工作室木桌上午睡的時候,微信的聲音把他吵醒,是周自珩的消息。

    [道德標兵]:我落地了,你在哪裡?

    夏習清揉了兩下眼睛,剛睡醒手發軟懶得打字,拿過手機發了一條語音。

    “我在家啊。”

    手機那頭的周自珩從混亂嘈雜的接機現場出來,好不容易上了車,這才戴上耳機點開語音,夏習清的聲音比平時軟上許多,黏黏糊糊的像是剛睡醒,聽得周自珩心都酥了,四個字的語音聽了十幾二十遍,嘴角壓都壓不下來。

    “自珩怎麼這麼高興?”司機大哥看了一眼後視鏡,向小羅問道。

    小羅一臉門兒清的表情,應付道,“誰知道呢?”

    “去哪兒啊自珩?回公司嗎?”

    “回家,回我公寓。”

    八月下旬,北京的暑熱還沒有完全消散,但總不是南方的溼熱,突然從武漢回來,周自珩反倒還有些不習慣。

    一出公寓電梯,周自珩便直奔夏習清家門,按了半天門鈴也沒人回應,他靠在牆上發了條消息,便用指紋開了自己家的門。

    “去哪兒了……”周自珩自言自語地換了鞋,走到客廳的沙發上仰頭躺下。

    房間裡很安靜,周自珩一連給夏習清發了好幾條消息,聽見微信提示音,他站起來找了一圈,發現夏習清的手機居然在沙發上。

    “人呢?”周自珩站起來,一邊喊著他的名字一邊上樓去找,幾個房間都是空蕩蕩的,只好又回到客廳。

    “你多大了還跟人玩兒捉迷藏,”周自珩試探性地走到落地窗那兒,一把拉開簾子,“不在,”他退後了幾步背靠著泳池邊,面對著落地窗,“快出來啊,我知道你在這……”

    話沒說完,一隻溼淋淋的手抓住了周自珩的腳踝,向下一拽,周自珩在重心不穩,整個人都後仰摔進了泳池裡。

    夏習清出了水面,用手抹去自己臉上的水,將頭髮統統往後捋過去,手掌推上他胸口把還沒反應過來的周自珩懟到了泳池的邊緣,強勢又狡猾地按住他的肩膀。

    周自珩看著裸了上身從水中出來的夏習清,白皙精瘦的皮膚上像是蒙了層絲緞,水光粼粼,淺金色的陽光穿透落地窗,一寸寸鍍在夏習清線條流暢的肩背上。他渾身淌著水,皮膚薄得幾乎透明,逆光下漂亮得只差一條璀璨魚尾。

    “我等你等得快斷氣了,”夏習清手撫上週自珩的臉側,與他熾熱的眼神對視了片刻,便親密無間地貼上他的胸膛,嘴唇湊上又不完全貼上,隔著點微妙的距離,微微喘息著的聲音幾乎就要把周自珩的魂給勾走,“快給我人工呼吸。”

    周自珩伸手懶腰,一個用力抱著他翻轉過去,局勢立刻顛倒,夏習清的兩隻手都被他捉住摁在泳池外的大理石地板上,欺身吻了下去。

    溼軟舌尖相觸的瞬間,天雷勾了地火,火勢轉瞬便可燎原。

    一吻落定,周自珩捏住夏習清的下巴,親了親他的鼻尖,“誰讓你進來游泳的?”

    一雙白生生的長腿在水裡蕩著,勾住周自珩的小腿。夏習清笑著摟住他的脖子,頭歪了歪。

    “誰說我是進來游泳的?”

    周自珩任他摟著,又道,“我聽語音,還以為你睡著呢?”

    夏習清拿鼻尖蹭了蹭周自珩的下巴,聲音比語音裡頭還要酥,聽得周自珩耳根子都軟了。

    “我現在挺想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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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誰頂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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