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與玫瑰

    握著方向盤的手忽然有些發汗,周自珩抿了抿嘴,假裝鎮定地看著前方,被摸過的耳朵早就燙得不像話了。

    他似乎得對自己說一百萬次[他們沒有在談戀愛]才能打消自己過於甜蜜的幻想。他甚至都在想,自己之所以會產生這些化學反應,會不會只是一時的情緒波動,畢竟現在的人們曖昧起來都這麼簡單。

    荷爾蒙碰撞產生的化學反應超出了他的知識範疇,說著冷靜,很難冷靜。

    如果不讓夏習清發現自己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他,或許他們可以繼續維持這樣的關係吧。雖然有點奇怪,但不得不承認,他已經有點樂在其中了。

    夏習清刷了會兒微博,發現自己的評論已經徹底跑偏,幾乎所有的粉絲都在底下叫他周太太。

    “簡直了……”

    “怎麼了?”周自珩問道。

    “沒,沒什麼。”夏習清把手機塞進褲子口袋,看了一眼外面,四周圍黑漆漆一片,連路燈都少了許多,看樣子已經開離城區了,“這是什麼鬼地方,你不會是要對我先奸後殺,拋屍荒野吧。”

    周自珩一本正經道:“你知道我最想嘗試的角色是什麼嗎?”

    “變態。”夏習清秒答。

    “變態殺人犯。”

    “奇了怪了。”夏習清望了望後視鏡,“我發現你一點兒也不擔心狗仔跟你。”

    “你現在才發現嗎?”

    夏習清撇了撇嘴,前頭總算出現建築物了,看起來沒什麼特色,要說特色,倒有點機關部門大院兒的既視感。

    “這是哪兒啊。不是說帶我私奔嗎?我以為坐私人飛機去無人島呢。”

    周自珩用他那雙攻氣十足的眼睛白了夏習清一眼,快到門口,他減緩了車速,“你以為演戲呢。”

    “你不就是演戲的嗎?”夏習清笑了一下,看見那個拉著橫欄的大門邊上站著一個穿著制服的中年男人,還不是一般的制服,肩上有章的那種。

    他心裡犯著嘀咕,只見周自珩就這麼開著車到了大門哨崗,降下車窗朝著外頭站著的男人打了聲招呼,“孟叔。”車子停在了橫欄前。

    “自珩來了。”男人打量了一下坐在副駕駛的夏習清,視線又回到周自珩身上,“朋友?”

    “嗯。”周自珩沒有多說話。男人朝著哨崗裡頭揮了一下手,橫欄這才打開放行。

    夏習清並不意外周自珩是軍人家庭出身,粉絲圈也一直有這種說法,但究竟到什麼級別,誰也不知道。

    看樣子不小。

    車開了一小段周自珩就停了,帶著夏習清下了車。在外頭站了一會兒,夏習清仰頭髮現,這邊的星星似乎都亮一些。

    “自珩。”

    聽見有人叫他,夏習清望過去,又是一個穿著同樣制服的男人,看起來三十出頭。

    “程哥。”周自珩應了一聲。

    “今兒帶朋友了啊。”程哥一口京片子,話不多但人挺客氣,“跟我上車吧。”說完取了勇士吉普把他倆載上,也沒怎麼跟周自珩嘮嗑,就說了句多回去看看你爸媽。到了訓練場把他倆放下,朝周自珩扔了串鑰匙,“你們玩兒夠了告我一聲,接你們出去。”

    周自珩接住鑰匙,應了一聲,帶著夏習清走進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建築之中。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這是哪兒了吧。”

    “狗仔不敢靠近的地方。”周自珩帶著他走到了一扇寫著23號訓練場的門前,低頭翻找著鑰匙開門,門打開,裡面一片漆黑。周自珩握住夏習清的手,按下門口大燈的開關。

    黑暗的訓練場亮起一盞盞燈,空曠的室內訓練場足足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遠處直挺挺立著一排靶子,漂亮極了。

    “這是……射擊場?”夏習清看向周自珩鎮定無比的側臉。

    “如果不加上一大串可能會被和諧掉的前綴,你說的也沒錯。”周自珩拉著他去了器械室,裡頭擺滿了各種型號的槍·支武器。

    “這些都是實彈?”夏習清有些不敢相信。

    “這裡不對外開放的,部隊訓練當然是實彈。”周自珩挑了把進口aug·步·槍遞給夏習清,自己扛起一架8·8·式狙·擊·槍,“先拿這兩個試一下吧。”

    試一下?夏習清看著他手上那架黑色狙·擊·槍,心突突地跳。

    武器之於男人都有天然吸引力,夏習清以前在國外最多也就摸過普通級別的手·槍,也只是玩玩而已,從來沒有扣過扳機,現在手裡突然多了一個沉甸甸的軍用突擊步·槍,血都快燃起來了。

    脫了外套只穿了一件黑色短袖的周自珩穿上了一件深藍色防震馬甲,戴上橙黃色射擊眼鏡,從桌上拿了個消音耳罩邁著長腿朝夏習清走過來,那樣子簡直帥翻了。

    我的眼光怎麼這麼好。夏習清連連感嘆,是驚為天人的好。

    “等會兒聲音會很大。”周自珩伸手將夏習清的頭髮挽到耳後,然後替他戴上消音耳罩,夏習清就這麼微微仰頭看著他,是他平時最喜歡的那個姿勢。

    “看什麼?”

    事實上消音耳罩讓周自珩的聲音變得很小,但本來就一直盯著嘴的夏習清光是靠唇語就腦補出周自珩說這句話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