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密戰爭

    “我只喜歡你的人設[娛樂圈] 妙筆閣()”

    夏習清感覺自己做了個夢。

    夢境是一個黑色的蠶蛹, 那些粘稠的絲線緊緊地纏繞住他的身體, 逼著他又一次把那些可怕的事重新經歷了一遍,如同重播的恐怖電影,每一個鏡頭每一句臺詞都刻入骨髓。這種感覺太熟悉了,他短暫的人生反覆經歷著這樣的痛楚, 無法逃脫。

    天性自矜的夏習清害怕自己在無意識的時候洩露出懦弱又可憐的那一面, 所以他從不在別人身邊熟睡,也不從來不讓自己醉到不省人事。可昨晚的酒度數實在太高,後勁也大,酒量再好也扛不住一杯接著一杯往裡灌。

    都怪他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一被周自珩質問就想著借酒發洩怒氣。

    還沒睜開眼, 夏習清就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著, 疼得腦子發暈。

    不對,他怎麼感覺……自己被誰抱在懷裡。

    吃力地睜開眼, 眨了兩下眼睛, 反應遲鈍的感知神經終於開始運轉, 夏習清確認了一下自己所處的環境, 他果然被抱在了懷裡, 而且那個人就是他覬覦了很久的周自珩。

    這是什麼情況!他不會酒後犯渾把周自珩給睡了吧。

    不是吧, 他不記得自己以前斷片之後有這麼厲害的啊。

    還沒等夏習清搞明白狀況,頭腦風暴裡的另一位主角似乎感覺到懷裡的人在動,還沉浸在夢中的他眼睛都沒睜開就伸過來另一隻手, 轉了轉身子, 從平躺的姿勢變成側臥, 將夏習清整個人圈進自己的胸口,下巴抵著夏習清的頭頂,手掌一下一下,像是給擼貓一樣摸著夏習清光溜溜的後背,嘴裡還嘟噥著,“別怕……”

    “我怕個毛啊,神經病。”被周自珩抱得喘不上氣的夏習清狠狠咬了一口周自珩的肩膀,直接把他從睡夢裡給咬醒了。

    “嘶……”周自珩擰著眉伸手捂住自己的肩膀,半眯著眼睛看著夏習清,懵了半天,“你幹嘛啊……”

    “你幹嘛了?”夏習清一下子把被子掀開,像是把證供呈堂一樣理直氣壯,“我還想問你對我幹嘛了?”

    周自珩揉了揉眼睛,“我什麼都沒幹啊……你喝醉了,我就把你弄回你房間了……”腦子懵懵的,正雲裡霧裡呢,忽然見感覺自己的小腿被他的腳尖從下往上蹭了蹭,下意識打了個激靈,視線終於對焦,看向夏習清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你什麼都沒幹……”他伸手,捏了捏周自珩的下巴,“那你抱我幹嘛,大明星睡覺還有逮人就抱的習慣嗎?”

    周自珩終於緩過勁兒來,他簡直覺得自己快要被眼前這個人給逼瘋了。這還是昨天晚上哭了一夜的那個夏習清嗎?

    他抓起被子矇住自己的頭,自暴自棄地拒絕了回答,背過身子閉上眼睛假裝什麼都聽不見。

    昨晚喝醉的人不會是自己吧……那些都是夢,不對,說不定現在才是夢。沒錯,睡醒就好了,趕緊睡醒吧。

    “我問你話呢你背過去幹嘛。”夏習清拽不動周自珩,乾脆坐起來,兩隻手掰過了周自珩的臉,“說,昨晚發生了什麼。”

    周自珩不願睜眼。

    他忽然想到飛機上驚醒的夏習清,也是這樣一臉防備地質問自己,這大概是他的自衛方式。如果他告訴夏習清昨晚發生的事,或許他以後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這樣想著,周自珩忽然難受起來。從來不願意撒謊的他也為此破了戒,緩慢地睜開了眼睛,一臉真誠地編造合理的經過,“什麼都沒發生,你喝醉了,我把你扶回來,我又累又困,就在你這兒睡了。”

    夏習清那雙精明無比的眼睛滿是狐疑,儘管如此,周自珩還是無所畏懼地盯著他,盯著那雙仍舊發紅的眼睛。畢竟他是個演員,這點心理素質還是有的。

    “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夏習清挑了挑眉,手指磨蹭著周自珩的下嘴唇,“是我太沒有魅力了嗎?酒後失德這種好事都沒發生?”

    都哭成那樣了,誰敢對你動手啊。周自珩心裡吐槽,他又沒有那種奇怪的癖好。

    這樣想著,周自珩有些不好意思了,於是偏過了頭,“我還要睡一會兒,你從我身上下來。”

    看著周自珩滿臉睏倦興致缺缺的樣子,夏習清骨子裡的惡劣基因又開始作祟,“你讓我下來我就下來啊。”他乾脆整個人趴在了周自珩的身上,柔軟的嘴唇貼上了周自珩的耳廓,含著熱氣,用哭過之後的沙啞聲線在他耳邊低語,“噯,還睡啊……”

    這樣粘膩的場景,這種撩撥意味十足的語調,完全就是戀人清晨親密的絮語。

    言語撩撥就算了,夏習清還好死不死繼續撩撥,乾燥的唇瓣沿著周自珩利落的下頜線向下。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動作讓他自己感到滿足,有種刀口舔蜜的刺激感。

    “別動……”周自珩皺著眉阻止,夏習清卻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刻意壓低聲音“好心”提醒,“你脖子都紅了。”

    周自珩氣惱極了。現在的夏習清和昨晚的夏習清簡直判若兩人,夜裡被他激起的所有同情心到現在都燒成了一團火,要麼吞噬自己,要麼吞噬他。這樣子的推拉終於消磨掉他的耐心,周自珩猛地將他從自己身上掀下來,喝了那麼多酒還沒完全恢復的夏習清哪裡有力氣跟他周旋,就這麼無可抵禦地被周自珩撂倒。

    “我讓你別動了。”

    明知道周自珩都帶著怒氣了,可夏習清還是不知死活,大概在他的眼裡憤怒總是能帶出最濃的荷爾蒙,這讓他興奮不已。半屈起的膝蓋輕輕地左右晃著,夏習清下巴揚起的弧度帶出最漂亮的頸線,如同施咒一般輕聲道,“親我一下,我就不動了。”說完他又揚了揚眉尾,惡劣得像是一瞬間換了個人,“否則我讓你斷子絕孫。”

    “親一下吧……”

    夏習清刻意地放軟了語調,說出的話如同殺手鐧一般直戳心臟,“求你了……”

    不知是不是酒後神志不清,這樣子的他和昨晚那個牢牢抱著求他別走的夏習清漸漸重疊。他眼睛裡的水汽像是昨晚沒有揮發乾淨的酒精,直視幾秒,便開始天旋地轉得不清醒。

    明明不想被他引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