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開始

    想了好久終於準備開口,“那個……要不我送……”

    “啊啊啊劇透狗死全家!”夏修澤突然石破天驚地罵出一句,然後飛快地跑出門去,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歷經短暫的平靜之後,夏習清氣極反笑,“什麼毛病?閒的沒事兒自己咒自己……”

    這兩兄弟真是,什麼毛病……周自珩好笑又無奈地嘆了口氣,視線終於回到了電視屏幕上。好巧不巧,畫面又一次回到了他和夏習清的房間,這一段正是夏習清破解《鏡子組曲》裡摩斯碼的那一幕,電視機的視角和他在現場的完全不同,應該是鏡子附近安置的攝像頭。

    正面視角里,雙手被手銬銬住的夏習清高抬起腿,一腳將鏡子踢得粉碎,再緩緩收回,果決又冷靜,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剪輯很好,製作也很精良,甚至是節目匹配的bgm都恰到好處,但周自珩總是覺得缺了些什麼。

    無法還原出當時身在密室裡,親眼看見夏習清踢碎鏡子的震撼。

    夏習清的眼睛專注地盯著電視屏幕,看著自己將被銬住的雙手舉到周自珩的面前。

    “你知道嗎?”周自珩忽然開口,“當時我想的是,要不我現在把鑰匙拿走吧,夏習清這麼狡猾,有鑰匙在手的話好像保險一點。”他看向夏習清,笑得格外坦誠,“起碼有把柄在手上。”

    夏習清面無表情地看著周自珩,他微微彎起的雙眼,上翹的嘴角,說話時露出的潔白的齒列,輪廓深刻,氣質清爽,讓人不由得想到了愛琴海沿岸雪白如浪花的屋頂。

    “我當時還一直覺得你就是killer,所以才會戒備心十足。”周自珩轉過頭去,看著屏幕中的自己正接受了夏習清的請求,低下頭幫他解著手銬的鎖。

    他的聲音很柔和,“其實我最後能順利出來,還是因為你,多虧了你當時願意幫我。”

    耳畔彷彿有一汪湖水,一顆圓潤的鵝卵石墜下去,漸漸下沉。太有趣了,這人比他想象中還要單純和正直。夏習清看著屏幕裡的微微低下頭顱的周自珩,與自己幾乎只有十釐米的距離。

    “你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嗎?”

    周自珩轉過頭,看向夏習清的側臉,電視機發出的不斷變換的光映射進他的瞳孔,如同散發著奇異光澤的玻璃球,“什麼?”

    “我想的是……”原本一動不動看著電視的夏習清突然間轉過來,伸出手繞到了周自珩的背後,撫上他的後腦,整個人貼近他,面孔與面孔之間的距離轉瞬間化作咫尺。

    再一次,被熟悉的香水味包圍入侵。

    趁周自珩的大腦還沒能良好運作,夏習清伸出另一隻手握住他的下巴。

    “你這張臉,還真適合拿來接吻。”

    說完,他側了側臉,吻了上去。

    不知道為什麼,周自珩心裡的警報發生了延遲,在夏習清靠近時幾乎麻痺。直到夏習清真正地吻住了他,腦子裡的鳴笛才陡然驚醒。

    夏習清一定是瘋了!

    他試圖推開,卻適得其反,夏習清的手抓得更緊,攻勢更猛。在他的眼裡,親吻本應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情的東西,此刻卻成為夏習清攻城略地的武器。

    夏習清也覺得自己腦子不正常了,他就是想要這樣做,這顆心如同一個持刀的劫匪,逼迫著身體做出一切可以滿足他的行動。無論周自珩如何推著他的肩膀,他都不願意捨棄,反而想要靠得更近。

    兩個男人之間的角逐,一場決不出勝負的拉鋸戰。

    火燒起來,越燒越旺,一切都朝著灰燼的方向奔去。香水裡的暖意變得愈發濃郁。

    在他眼裡,夏習清如同一隻滑膩冰涼的蛇,所到之處燒起一朵朵滾燙的玫瑰。狡詐而不肯罷休。

    不對。

    周自珩乍然驚醒。

    昏頭轉向之時,夏習清忽然感覺口腔裡瀰漫出腥甜的氣味,延時的疼痛讓他不禁皺眉,動作遲緩起來。攻勢終於逆轉。

    他不住地喘息著,濃密的睫毛掛上了迷濛的汗珠,視線裡的夏習清和以往不同,蒼白的臉色因為情緒激動染上了些許紅潤,被自己咬破的嘴唇滲出了鮮血,傷口裡像是綻放出某種色澤綺麗的花。

    “你瘋了……”

    夏習清卻忽然笑起來,齒間都染上了鮮紅,“我本來就是瘋子。”

    這樣的神情,像極了一個飽受折磨的癮君子。

    “是你說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