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子 作品

☆、第25章 24 暴雨

    大概過了一週,七月初。

    葉梓接待了一客戶,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天氣y-in沉,烏雲密佈,雷聲陣陣,快要下暴風雨了。

    他去上了個廁所,回來繼續坐在老位置,喝了幾口飲料,透過玻璃看著外面愈來愈大的雨滴,快步走動的行人,越來越多的雨傘,不久,大雨傾盆而下。

    頭有些昏,感覺愈發疲倦。

    然後,一個人坐在了葉梓跟前,是張濤。

    那個人笑著說了些什麼,聽不太清楚,就感覺他說話黏黏膩膩的,很噁心。

    然後他朝葉梓湊了過來,臉離葉梓越來越近,那雙眼睛裡滿是血絲,嘴巴剛開啟,就滿是煙味,真噁心。

    而這個噁心的男人竟然伸出舌頭,就舔了一下葉梓的臉側。

    葉梓開始掙扎,但渾身無力。

    他這才有些驚恐地發覺,自己很可能被下了藥——剛剛他去廁所那會兒,張濤將藥混入了他的飲料!

    張濤還在襲擊他,他掙扎著,透過玻璃,然後,他看見了兔。

    滴滴雨水黏在玻璃上,隨著重力滑下,彙集成溪。

    葉梓不明白自己為何可以看得這樣清楚,總之,他看到了。

    街道上,兔撐著黑傘,站在雨裡,俯視著他們倆,雙眼籠罩在y-in影之中,沒有表情。

    然後,葉梓就失去了意識。

    ……

    葉梓是被雷聲震醒的。

    他醒來後,發現自己在別墅的客廳裡,躺在柔軟的沙發上。狂風撞擊著窗戶,外面大雨傾盆。

    噼裡啪啦的雨聲中,葉梓聽到了流暢的鋼琴曲。這是他熟悉的,貝多芬的暴風雨。

    是兔。

    兔正坐在黑色三角鋼琴跟前,瘋狂地演奏著。

    對,是瘋狂。

    他在黑暗中彈琴,近乎虐待地敲擊琴鍵,釋放著他的憤怒。

    他的旋律一點都不溫柔,還真是像極了暴風雨,洶湧地席捲著一切,恨不得將地上的所有生靈奪走,沖洗一切討厭的痕跡。那些音符快速的、沒有節制地迸發而出,他的低音極其沉悶,重音令人震撼。即使看不到,大概也能想象到,他是在用怎樣的力度彈琴,好似要彈到手指出血為止。

    葉梓被他的音樂吸引著,赤腳走向他。

    他發現兔不止在彈奏一首曲子。他的旋律裡糅雜著肖邦的即興幻想曲、英雄波蘭舞曲。尤其當他彈奏波蘭舞曲之時,好似整個房間都跟著旋律震動了起來。

    真正的波蘭舞曲是振奮人心的,可他的不一樣。

    大概他又夾雜了太多屬於他自己的東西,那音樂帶著極強的破壞x_i,ng,和絕望感。

    不多時,葉梓終於站在了他的身邊,在時不時點亮天地的閃電之中,他終於看見了。

    兔的白色襯衫上,滿是血。

    他的頭髮s-hi透了,雨水混合著血水流淌而下,滑過他原本白皙的額頭。此刻,他的臉上、手腕、手上,盡是暗紅的液體。黑白琴鍵早就被他弄髒了,髒得一塌糊塗。

    葉梓的身體很冷、很冷。

    而他的心臟卻在怦怦直跳,呼吸也有些不穩。

    過了許久,他才問:“你殺了他嗎?”

    兔的演奏戛然而止。

    他抬起睫毛,看向兔,臉上帶著笑。

    而這種笑,明顯不是真正的笑容。他的雙眼微眯,其中的虹膜淺淡得像是在發光。他的半張臉都被血遮蔽了,看起來相當驚悚。而他的語氣又是柔和的,語速緩慢,像是在講述一個童話故事:“是啊。我把他帶到小巷子裡,掏出他包裡的藥,讓他吃掉。然後呢,呵。我扯了他的指甲,砍掉了他的手,撕了他的皮,掏出他噁心的內臟……那傢伙不知道吸了多少煙呢,肺全黑了哦……大概是因為藥的作用,後來他手腳都沒了,內臟也被拿了出來,他竟然還在求饒啊,好可憐,像是被掏空內臟,還活蹦亂跳的魚一樣呢。不過他真的太吵了,吵得人心煩,於是我砍掉了他的舌頭。”

    葉梓聽得心驚膽戰,可是他沒有打斷兔。實際上,相當微妙的,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優越感,這種感覺令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