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楚 作品

少爺今天裝病了嗎(五)

    “be狂魔求生系統 妙筆閣()”

    何家和宋家不同, 何老爺是江衢都督的表弟, 換句話說,是個同軍方有著連帶關係的富商。這也是宋太太無論如何也想讓宋何兩家結成姻親的原因。

    那位裁縫的西裝做得十分精緻,底色是沉鬱的墨黑,仔細分辨的話可以看到非常隱晦的暗紋, 裡面搭配一件白色襯衣和一個黑色的領結。

    許其琛換好了衣服, 前去洋房那邊等候宋沅言。心裡想著,這個年代的公子哥也不好當,畢竟這麼冷的天,他寧願穿羽絨服出門,也不想為了好看穿著這樣。

    敲了敲宋沅言的門, 聽見了他的回應, 這才推門進去。

    宋沅言的西服原來是白色的,他正站在鏡子前, 瞧見許其琛進來便轉過身, 一身雪白。

    白馬王子的典範。

    “你來的正好, 替我係一下領帶吧。”頭髮全部梳起的他, 露出了優越的額頭和眉骨, 手裡拿了一條銀灰色的領帶, “我怎麼都系不好。”

    許其琛走了過去,將領帶從他的後頸繞過來,“低一下頭。”

    宋沅言順從地低下頭, 鼻息擾亂了許其琛沉靜的睫毛。

    手指靈巧地打了個結, 一點點推移向上, “好了。”

    “多謝。”

    許其琛的耳尖一熱,靠得太近了,他後退幾步,卻被宋沅言撩開了額髮,手掌貼在他的額角。

    “頭髮不弄上去麼?”

    許其琛搖搖頭,“我原本就是跟班,何必弄得那麼正式。”

    宋沅言放開了手,轉身走到圓桌邊,拿了一個長長的盒子,遞給了許其琛。

    “這是什麼?”

    “送給你的。”

    許其琛打開了盒子,裡面是一個一根精美的手杖,暗紅色的木材雕刻著精美的紋路,頂上被打磨得十分圓潤稱手,如同一顆明珠,木珠的底端刻著一圈的水波紋,鑲嵌著幾顆藍寶石。

    “太貴重了。”許其琛想要將蓋子蓋上,歸還給他,卻被宋沅言搶了先,將裡頭的手杖取了出來,在手上轉了轉。

    將杖頂抵住了許其琛的心口。

    “你不要,我就燒掉。”

    相當直白的威脅。

    許其琛望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將手杖握住,“知道了。”

    宋沅言一瞬間笑開,露出頗為滿意的表情,“等等,還有……”他打開了衣櫃,取出一件黑色大衣,“這件大衣是我前些天請人做的,可惜肩膀沒做好,小了些,我穿不了。”他將大衣披在許其琛的身上,和他身上的深色西裝極為相稱。

    “好看。”他笑了笑,自己又從衣櫃裡找出一件大衣,看起來十分溫暖的深駝色,很長很長。

    許其琛這一次乾脆沒有拒絕,反正他想送的,總是會想盡辦法送到自己的手上。

    前往何公館的路上,許其琛心中有些忐忑。這一次的舞會是何老為了自己留學歸來的寶貝女兒特意辦的,江衢的顯赫人物一定都會出席。

    照理說,當年孫夢蝶的事,謝家長女應該是知曉的,但她現在應該還不清楚孫霖就是當年的遺孤。

    可是這件事瞞不住,只要她想查,派人去一趟鄉下問一問孫霖的外祖父就清楚了,他是不是應該先封住外祖父的口呢?

    可是當年的事他不清楚細節,不知道還有哪些人清楚這件事,光是堵住一個人是沒有用的。

    原文中謝家最後是將孫霖要走了的,孫霖也成為了謝家名正言順的少爺,也就是說,就算想辦法讓劉明德一流查不到自己的下落,謝家老爺也會將他接回去,一切都是白費。

    只要他的身份擺在明面上,就離結局不遠了。

    時間太趕了。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宋沅言。

    如果他真的像原文一樣,只把自己當做朋友怎麼辦。

    怎麼才能戳破這層窗戶紙呢?

    “小少爺,到了。”

    兩個人下了車,周圍停了不少的洋車,很是熱鬧。大概是皮相太好,許其琛再遲鈍,也能感覺到附近的太太小姐朝兩人投射過來的目光。

    心裡不由得想,自己還真是個十足的顏控,設定的角色沒有不好看的。

    許其琛遵循禮數,沒有和宋沅言並肩而行,只是低頭跟在他的後面,手杖柱在地上,和腳步聲同一頻率,發出沉鬱的聲響。

    何公館和宋公館浪漫的法式建築風格不同,更加沉穩,偏向德式風格。大廳裡已經來了許多名流,各式各樣的旗袍和洋裝,在吊頂的水晶燈下看得人眼花繚亂。

    兩人的出現,引起了一陣騷動。

    “那邊是哪家的公子?”

    “宋家小少爺啊,這你都不知道。”

    “我認得的,我說的是他身後的那位,黑色大衣的。”

    “啊……那個啊,那只是宋家的家僕而已。”

    “家僕?”那位小姐握住高腳杯的手抖了抖,差點將葡萄酒灑在自己金貴的裙子上,“宋家的家僕竟都像少爺一樣……”

    “這可不是一般的家僕,你是不在江衢長大所以不清楚。”一身墨綠旗袍的女子將肩頭的捲髮撥開,“這一位,是宋小少爺的保命符呢。”

    耳邊議論聲不絕如縷,前頭緩緩走著的那個人天生就是人群之中的焦點,跟在後面的自己無論如何也躲不開關注和議論,這一點許其琛早有預備。

    一位穿著淺黃色洋裝的小姐走了過來,高跟鞋與大理石地面接觸的聲音如同酒杯碰撞般清脆。

    聲音也很甜美,“宋少爺,可不可以一起跳支舞呢?”

    她的臉頰透著胭脂的微紅,精緻的捲髮隨著她自信的言語輕輕擺動,戴著白色蕾絲手套的手纖長漂亮,伸在宋沅言的面前。

    “少爺,我去那邊坐一坐。”許其琛率先開口,交代了一下,然後徑直走到大廳邊緣佈置的類似吧檯的地方。

    坐在高椅之上,許其琛隨意挑了一杯酒,抿了一小口,味道還不錯。看向舞池之中的宋沅言,小提琴悠揚的聲音環繞著整個大廳,他的手紳士地繞過那位小姐被洋裝裹緊的纖細腰肢,步伐交錯,緩慢地旋轉著。

    很養眼的場景,但許其琛由衷地覺得不舒服。

    怎麼看怎麼相稱,所以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耳邊傳來高跟鞋的聲音。

    “這位先生,您一進來便坐著喝酒……”

    許其琛應聲側過臉,是一位穿著深紅色旗袍,肩披狐狸皮草的女子,她的長髮如綢緞一般垂下,耳垂上的兩點翠玉耳墜輕輕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