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楚 作品

少爺今天裝病了嗎(三)

    “be狂魔求生系統 妙筆閣()”

    也不知宋沅言有沒有會過意, 不過就算明白了, 依他這樣深藏不露的個性,也不會表現出來, 許其琛就這樣暗自吃完了那碗湯圓,沒有多說別的話。

    宋沅言歇了沒一會兒,又嚷嚷著積了食胃難受, 要走兩步消消食兒, 說罷提著大衣便要走,許其琛也沒攔他,只遠遠道:“你要是一去不回, 我下次做什麼也不跟著你了。”

    宋沅言聽了腳步一滯, 轉身笑道, “我肯定回,放心吧, 等著我啊。”

    許其琛忍不住嘆了口氣。

    攤上這麼個攻略對象, 可真夠費勁兒的。

    無聊得很,站起來繞著包間走了一圈, 實在是不習慣這個跛足,雖說兩隻腿差了也只有一釐米不到, 可還是麻煩,走了沒兩步就覺得累,於是又坐在了方才宋沅言坐著的那頭。

    桌上還有他故意打翻的茶水, 許其琛支起手肘, 撐著下巴, 百無聊賴地用手指蘸了些清茶,在桌子上寫字。

    寫了個孫霖。

    又沾了沾,在下面寫了個沅言。

    0901的聲音忽然冒了出來,“許先生,您為什麼會起這個名字,念起來好拗口。”

    許其琛輕笑一聲,“難為你這個人工智能了。”他用手指將那兩個字抹開,直到看不見蹤跡,背靠著軟墊沙發,“這名字出自屈原的《九歌·湘夫人》,裡面有這樣一句,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

    0901:“什麼意思?”

    許其琛沒有回答這句話,只是繼續說道,“頭尾兩個字隨便一湊,就有了這個名字。”

    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

    宋沅言。

    說起來十分隨意。

    其實只有自己心裡清楚,這個名字起得有多矯情。

    這樣想著,便叫來了服務生,將這桌上的甜點都撤了,收拾了一下。

    跑到這個時代,連個手機也沒有,沒什麼可消遣的,許其琛覺得有些無趣,便問擦著桌子的小丫頭,“你們這兒有什麼書麼?”

    “您想要什麼書?”

    想了想,“雜誌報刊都是可以的。”

    不一會兒,小丫頭便送上來一本雜誌,許其琛覺得很新奇,封面的設計看起來年代感十足,翻了翻,倒有不少言辭犀利針砭時弊的雜文。

    許其琛是個一看起書就把自己和外界隔離的人,上高中的時候,無論課下大家吵得多麼厲害,他永遠都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位子上看書,看累了就睡一會兒,好像和周圍的同學處在不同的時空。

    “調和折中……”許其琛眼睛盯著文章,不自覺輕念出聲,大概是方才甜食吃得多了,口覺得幹,於是便伸了伸手,手指在桌面上探了探,尋那茶杯,懶到眼睛也不抬一下。

    摸了半天,茶杯竟然是倒扣著的,這才想起方才叫服務生收拾了一番,茶也收走了。

    算了,不喝了吧,收回手,又翻開一頁,低頭細細看著。

    “waiter,兩杯咖啡。”

    對面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嚇得許其琛一抬頭,這才發現與其相對的軟皮沙發上早已坐了一個人。

    孫霖的眼睛似乎有些近視了,不太嚴重,但許其琛還是習慣性地微微眯眼,看向對面。

    面前坐了一位小姐,其實若不是她已經開口,許其琛還得想想,究竟是小姐還是公子,因為不論樣貌還是氣概,都甚是模糊。

    對方的頭髮剪得很短,跟他自己的比起來也長不過一釐米,後脖子修建得很整齊,額前的碎髮也梳了上去,露出一對英氣十足的眉毛,下面是一雙炯炯有神的鳳眼,略微上挑,整張臉也就是鵝卵一樣的臉型有幾分女氣。

    咖啡很快便上上來了,許其琛輕聲說了句謝謝,將書合上。

    “何小姐,你好。”

    對方輕笑,“你方才看了我許久,可是覺得奇怪?”

    看是看了挺久,不過只是在對照著原文回憶設定罷了。

    許其琛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微微牽動嘴角,“何小姐這麼問,是覺得自己奇怪嗎?”

    何小姐眉尾微挑,不施粉黛的臉上露出一絲驚異,很快又笑了笑,“照中國古話來講,我這是被反將一軍了。”她抿了一口咖啡,“我原以為,像你們這種迂腐的讀書人,一定是極其看不慣我這樣的女子。”

    許其琛淡淡道:“何小姐這話,有兩處在下不得不駁,其一,何以見得我是個迂腐的讀書人?其二……”他的眼睛望了一眼面前的女子。

    “世間女子千姿百態,何小姐是哪樣的女子?”

    何小姐的手頓了頓,盯著面前身穿長衫的青年。

    原是她不願別人以貌取人,現在自己卻先掉進了這以貌取人的圈套。

    “女子應如何,男子應如何,這樣的不成文規定原本就是一種認知上的不公。”許其琛沒有看她,只是看著自己的手指上的骨節,言語間沒有什麼感情,好像在說著方才吃了些什麼一樣的語氣,“沒有人應該被男女二字所限制。”

    他的眼珠子是深沉的棕色,和眼前的咖啡一樣。不濃重,卻有著一種天然的疏離感。

    “性別只用來區分生理,無法區分人的生活方式。”

    何小姐愣了愣,轉而坦蕩地大笑。

    “有意思,真有意思。”她打量了一下許其琛,伸出了自己的手,臉上終於露出友善的笑容,“何小姐叫著實在費勁,你可以叫我nancy。”

    果然是喝過兩天洋墨水的。

    許其琛猶豫了一下,看著對面女子如此大方友善,還是選擇伸出手去。

    南希小姐倒是個活泛的性子,沒等許其琛開口,便又道,“都說宋家小少爺病歪歪的,柔弱得很,我一聽便頭痛,今日死活被父親給架著來了。如今一瞧,雖說身形清瘦了些,思想卻很先進。”

    被握住的手抖了抖。

    又誤會了。

    門突然被打開。

    “我剛剛去樓下溜了一圈,找著家西洋果子店,你猜我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