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龍膽 作品

第326章金超出招

    祁芸說:“原來,今天你請我喝茶,只是因為受了他的託付?那我走了。”說著祁芸真的站起身來。

    “並不是這樣,你等一下!”梁健拉住了祁芸的手臂,讓她重新坐下來。

    梁健看到一旁圍坐在長條桌上的小年輕,朝他們看過來,笑著對祁芸說:“人家可能還以為我們鬧彆扭呢。”祁芸這才笑起來:“我倒還真希望是跟你鬧彆扭呢!”

    這是今天晚上祁芸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梁健不禁又想起小時候,他深深地喜歡她,就是因為她的笑是那麼的甜美,乾淨透徹。

    然而,時過境遷,她和他都長大了。他忽然發現她也正看著自己,祁芸忽然說:“梁健,其實我真的很想結婚。”

    這話太突如其來,梁健不知她是何用意,說:“那就結婚嘍。找個男人嫁了不就得了!”祁芸臉上掠過一絲苦笑:“可是我想嫁的人,他不能娶我。”

    梁健直白地說:“你是說舒秘書長?”祁芸說:“他已經結婚了。”

    看來,這又是一個小三的故事。梁健心想,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那麼多女人怎麼都去做小三啦!連自己的初戀情人,都做了別人的小三了。看著這個最初撩動他心絃的女孩,這一刻,梁健卻再找不到當初的悸動了,當然,看著她的眼睛,他還是會心軟。

    只不過,這種心軟,和愛情已經毫無關係。

    對梁健來說,一個甘願做小三的女人是沒有吸引力的,也許是心理因素吧,隱隱的覺得就降了一個檔次。梁健也搞不清,這是不是人格歧視,但他無法擺脫這種心理。

    梁健這才明白舒躍波讓他找祁芸聊聊的真正原因,無非是想讓她想開一點。梁健說:“你現在,還愛他?”祁芸說:“以前很愛,現在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了。如果他不能娶我,當時為什麼要跟我在一起呢?我想不通這個事!”

    梁健看著祁芸花式t恤領口微微露出的細緻鎖骨,問道:“最初,你跟他交往的時候,知道他結婚了嗎?”祁芸點了點頭:“知道。”梁健心裡掠過一絲不快,不過也就只是一瞬間,他喝了口咖啡,說:“那不就得了。最初,你就是為了讓他能跟你結婚,才跟他交往的嗎?”祁芸的視線落在咖啡杯上,語氣傷感:“我當時沒想這麼多。”梁健說:“當時,你是因為愛,才跟他在一起;如今你是因為愛少了,才想要讓他娶你。”

    祁芸抬起頭來,看著梁健:“真是這樣?”梁健說:“我是這麼認為的,以前是愛得很投入,覺得自己輸得起,即便他是一個已婚男人也無所謂;現在愛得沒那麼投入了、愛也以前少了,你在慌,你怕自己輸不起了,於是,你想到了讓他娶你。其實,你只是不想輸。”

    祁芸的眼神有些慌:“你覺得我該怎麼辦?”梁健說:“這我也不知道,這個,得你自己決定。”祁芸微微點頭,說:“可能我真的得有所改變。謝謝你跟我說這些。”

    梁健朝她笑笑,無論自己和祁芸的談話,有無效果,他也算完成了兩方面的任務:一方面,他答應了舒躍波,說要跟祁芸談談,現在這個任務算是完成了;另一方面,祁芸無論如何都是他曾經喜歡過的女孩,他希望她過的好,不過,經過這次談話,梁健覺得內心深處關於她的所有幻想都煙消雲散了。

    很多感情真的就是如此,“相見不如懷念”,思念的東西,就如釘子生生紮在肉裡,但是一次相見就如磁鐵將釘子起出,原來發現要徹底忘記,真就這麼簡單。

    祁芸忽然說道:“別盡說我的事了,你在那邊還好吧?”梁健回答:“還好,就是有些忙。”祁芸說:“那麼金超呢?他有沒為難你?”梁健說:“目前還沒有,至少,到目前為止,我們在工作中,還沒有什麼交集。”祁芸皺了皺眉說:“你要小心這個人。前不久,在一個飯局上我遇到他。他喝高了,說起你。”

    “哦?”梁健笑笑:“沒想到,他喝高了,還會想到我啊,看來對我的感情不淺啊!”祁芸說:“他說,你是他的手下,要你怎麼樣就怎麼樣,遲早會要你好看。我看這人,心性不好,你要多留一份心。”

    梁健眼神微微一眯:“謝謝你的提醒,我明白了。”

    第二天中午,梁健接到了舒躍波的電話。舒躍波說:“梁健,謝謝你。”梁健奇怪:“舒秘書長,你有什麼要謝我的啊?”舒躍波說:“今天祁芸來上班了。”“哦,真的啊?那是好事。”

    舒躍波說:“據說,昨天你跟她聊了聊?如果沒有你,她恐怕沒這麼快調整過來。”梁健心中一動,看來昨天跟她說的話,還是起了一定的作用。不過,有句話,梁健想說出來:“舒秘書長,有句話我想說,不知你樂意不樂意聽。”

    舒秘書長倒也爽快:“你儘管說吧。”梁健說:“如果你真的對祁芸好的話,那就該給她一個交代。否則,對你們兩個人,這總是個事。”舒秘書長那邊頓了一下,說:“我知道了,梁健,謝謝。”

    放下舒秘書長的電話,聽到門口有急促的敲門聲。梁健說“請進”。進來的是黨委辦主任張嘉:“梁書記,這裡有一份緊急通知。”說著,恭敬地將文件夾放在梁健桌前。

    梁健看到這是一份以縣府辦名義下發的通知。通知的內容,大體是今天下午縣政府副縣長金超將帶隊到向陽坡鎮調研,明確要求鎮黨委書記、鎮長都要參加,同時要求全面彙報向陽坡鎮的情況。

    梁健看完通知,說:“怎麼這麼緊?現在下通知,下午就來!”張嘉說:“是啊,我也覺得太急了,所以趕緊來向梁書記報告!”

    梁健想起昨天祁芸對自己說的那句話:“我看這人,心性不好,你要多留一份心。”一般情況下,一個副縣長下來調研,座談會有鎮長參加就行,無需明確書記、鎮長一同參加。而且,如今,向陽坡鎮鎮長位置空缺,明確書記參加,其實就是要梁健彙報。看來,金超是要來向陽坡鎮顯擺了。

    梁健說:“知道了。”

    鎮黨委辦主任張嘉提醒道:“梁書記,需要給你準備材料嗎?”梁健看了眼通知,說:“不需要了。這個通知,你拿給傅兵副書記和戰衛東副鎮長看看,讓他們落實有關人員參加。”張嘉說了聲“好的,梁書記。”就退了出來。

    張嘉走回辦公室的路上,心想,梁書記果然是有水平,現在很多稿子都是自己寫,以前還在擔心這個黨委辦主任不好當呢,現在看來還真的算輕鬆。如果以後自己當了領導,稿子也都要自己寫,按照自己的想法彙報,這才是真正有水平的領導。

    張嘉拿通知給傅兵,傅兵欣然接受。畢竟,這些天鎮長崗位空著,梁健讓他參加,那一定程度上就是將他視為準鎮長了,這是一個向縣政府領導展現的好機會。張嘉又拿了通知去給戰衛東,戰鎮長看了一下張嘉,輕聲耳語:“張主任,你知道這個金超副縣長,跟梁書記是什麼關係嗎?”

    張嘉倒還真沒有掌握:“什麼關係?”戰衛東見張嘉不清楚,就帶點炫耀地說:“梁書記,以前是宏市長的秘書;金縣長,是市委譚書記的秘書。今年,梁書記來擔任縣長助理兼向陽坡鎮黨委書記,金縣長擔任副縣長,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張嘉轉動了下眼睛:“難道,是在比?”戰衛東哈哈一笑:“這不僅僅是在比,這簡直就是在戰爭。”

    張嘉當然也聽說過,譚書記和宏市長很有些不合。那麼他們兩位秘書,應該也不會很融洽,搞不好他們也在為各自的隊伍角力呢!由此,張嘉就有些瞭解,為什麼金縣長下來,指名道姓要讓鎮黨委書記參加了!

    張嘉是向著梁健的,他說:“我認為,按照梁書記的能力,他本應該安排副縣長才對,只是安排縣長助理,太屈才了。”戰衛東嘿嘿一笑:“你還真以為,安排什麼位置,跟一個人的能力有關係啊?有時候,跟能力半毛錢關係也沒有,關鍵是你的領導的能量。從梁書記和金縣長的安排上看,宏市長的能量還是不如譚書記的。”

    張嘉不想再多聽戰鎮長八卦,他說:“戰鎮長,通知中,還要求將參加座談會的名單報給縣府辦。梁書記說請你確定一下具體參加人員的名單。”戰鎮長說:“我明白了。就讓我們工業辦的中層幹部也一起參加吧。”

    張嘉說:“那我就去報名單了?”戰衛東笑咪咪地看著前方:“你去吧。下午就等著看好戲了。”

    張嘉將名單報了上去,就去準備會場。將桌牌等都佈置好了,副縣長金超的桌牌放在對門的一邊,鎮黨委書記梁健的桌牌,放在背門的一邊。現在,即便在鄉鎮上,也很講究座位。張嘉並不覺得這有什麼麻煩,而是把這當作是一門學問。

    看著桌牌,張嘉想象著,下午兩個領導坐在這裡,到時真會有一番交鋒嗎?張嘉有些擔心,又隱隱有些期待。

    梁健不要張嘉準備材料,並不等於他就不會準備。對於金超,他實在沒有什麼好印象,但是他目前是副縣長,梁健是縣長助理,這就叫官大一級壓死人。如果梁健不好好彙報,那就是不尊重上級領導,就會給金超落下口實。這種錯誤,梁健不想犯,他在筆記本上寫了幾條重點工作,腦子裡梳理了一遍。對於鎮上某些工作的具體情況,梁健向來都是掌握的,有關數字他都能報上來。

    下午兩點半三輛小車鳴了下喇叭,開進了向陽坡鎮政府大院。

    梁健、傅兵和戰衛東等人已經等在樓下了。看到金超從第二輛小車之中邁出來,白色短袖襯衣和黑色褲子、鞋子,頭髮梳的紋絲不亂。相比以前在譚書記手下當秘書,金超目前的裝扮是升級版的,更像一個大領導的樣子了!當然,在縣裡,只要是縣領導都會被稱為大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