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龍膽 作品

第233章人情之關

    表妹說:“是啊,他們辦公室袁主任,專程跑到我們酒莊下訂單,然後說跟你很熟悉,是人都知道他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來我們酒莊買酒的!”

    自從上次在鳳凰景區差點與越小越發生車震,梁健便故意疏遠這個身材火辣臉蛋迷人的女人,沒想到她這一次竟然改變策略,從蔡芬芬身上下手了!看來,姚發明對於他重掌幹部工作大權,又有新的思路了。

    對於送禮或者送錢,梁健一直都很有原則。無功不受祿,他不會無緣無故地接受別人的禮物。而且,如今這卡還和區財政局局長姚發明有關,他更加不會收了。原本人家愛怎麼想怎麼想,愛怎麼做怎麼做,只要自己不拿酒莊的錢、不拿酒莊的東西,就不能拿他怎樣!如果收了這卡,意義就變了,梁健就成為通過第三方收受賄賂,這是要丟帽子的。

    梁健毅然地將銀行卡推到蔡芬芬面前,鄭重地說:“你告訴沈總,這卡我是不會收的。如果他們要給我表妹面子,他們給好了,那是他們的事情。但這卡我絕對不能收,否則就是我變相受賄。你們做生意的人,可能沒什麼特別的概念,但對我們這些公職人員來說,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蔡芬芬看著梁健好一會兒。她跟政府機關的人交道打得可不少,像梁健這樣不貪財的人,還真是沒碰到幾個。蔡芬芬為難地說:“表哥,如果你不收下,我回去不好交待啊!”梁健對錶妹只想著自己好不好交待的事感到失望,她沒有在官場混過,把一切都看得很輕,只把自己的老闆看得如天一般大,心情就不好了:“芬芬,你是想要自己好交待,還是想要我進去!”

    蔡芬芬有些茫然,一雙漂亮的眼睛盯著梁健:“進哪裡?”梁健沒好氣說道:“當然是進監獄。”蔡芬芬急了:“表哥,你說什麼呢,我當然想要你好嘍!”梁健看著蔡芬芬精緻的五官,心想:跟她聰明伶俐的外表相比,芬芬的內在到底還欠缺些。視線下移,梁健看著手邊那個做工精良的小封袋,不禁又想起了大學時代清純可人的陸媛,那時候,倆人真的很幸福。他拍了拍那個小封袋,說:“這樣吧,你是我表妹,我也不想你為難。但關於有些事情,我不會因為你是我表妹,就破壞原則。今天我就把話給你說透了,以後,凡是送錢也好,卡也好,我都不會收。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所以,這張卡你拿回去,但是,這個封袋我留下了。這個封袋設計的很有意思,我比較喜歡。謝謝了。”

    蔡芬芬有些失望,說:“你這不是買櫝還珠嗎?”

    梁健笑說:“是收櫝還珠。”

    這時,敲門聲響起,梁健的“請進”還未出口,李菊已經推門而入。看到梁健辦公室有人,她牽了牽嘴角,說“梁部長,已經回來啦?”

    梁健的目光在她臉上微微停駐,幾天未見,李菊還是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梁健笑了笑,移開目光,說:“剛回來!”

    李菊的目光從蔡芬芬袒露大片肌膚的後背滑過,輕飄飄地停落在蔡芬芬身前那張耀眼的金色銀行卡上,臉上微微一笑,說:“梁部長,打擾幾秒鐘。有個通知,朱部長說明天上午開個碰頭會,關於下一步幹部工作的一些事,要討論一下。”

    蔡芬芬注意到了李菊的目光,便用手遮住了銀行卡,只是,這樣一來,儼然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李菊又是一笑,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目光。

    梁健不動聲色,淡淡說道:“知道了。”

    李菊的目光飛快地掠過樑健高挺的鼻樑,一個優美的轉身,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地離開了。心想:這個女人是誰?看她的暴露的穿著,應該不是機關裡的人。那麼應該是外面的人。還有那張銀行卡,很顯然,她是來送錢的!難道梁健公然在辦公室裡收錢?

    梁健的目光從李菊遠去的背影上收回,看著蔡芬芬堅定地說:“把卡收起來。”蔡芬芬知道梁健心意已定,再多說也是無用,很無奈地把銀行卡塞進了包裡。

    梁健問:“還有一件事,是什麼?我剛從四川回來,明天又要開會,有些工作還要準備一下。所以,如果是小事的話,就說得簡單一些吧。”

    蔡芬芬挪了挪身體,選了個舒服些的姿勢,說:“說小也小,說大也不大。最近,雪嬌在跟朱鎮長鬧彆扭。”梁健聽到蔡芬芬說到朱懷遇的事情,便想聽聽。昨天朱懷遇到寧州機場接自己,就是為向梁健傾訴與雪嬌的糾葛和煩惱,後來見了胡小英,梁健便把這事給忘了。而朱懷遇估計是聽了胡小英承諾要讓他當區委辦主任,心情大好,又因為身在寧州,一時間春風得意,便將雪嬌的麻煩事給忘了。

    其他事情都可以過去,但與女人的事情,總是剪不斷理還亂。昨天高興了,不等於今天就沒事了。梁健問蔡芬芬:“我也聽朱懷遇說起過。他倆到底是怎麼了?”

    蔡芬芬喝了一口水,說:“前一段時間,他們走得比較近,雪嬌是對老朱動了真感情了,她希望能跟老朱結婚。”

    梁健靠在椅子裡,腦袋抬頭向天:“芬芬,雪嬌是你手下的員工,有些事情,你得幫助勸導勸導。朱懷遇是有家室的人,要他拋妻離子和雪嬌走到一起,這事肯定行不通。而且,強扭的瓜不甜,勉強出來的婚姻,也結不出良好的結局。更何況,朱懷遇多少也有些身份,鬧僵了對她對朱懷遇都沒有好處。還不如相安無事,平常有空見見面,也算是成全了這一段真感情。”

    蔡芬芬說:“我不是沒有勸過。就連沈總和小宇也都勸過她。但她就是聽不進去,她說就是喜歡朱懷遇,希望跟他生活在一起。她說想跟他結婚,一起去馬爾代夫度假,給他生一個孩子……”

    梁健打斷蔡芬芬:“這些美好的願望,我們都能理解!畢竟雪嬌年輕,不諳世事,對朱懷遇這樣正散發出成熟魅力的男人動心,也是很正常的。只是,朱懷遇再好,還是別人的老公。有一句話說的好,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在骨幹的現實面前,我們不得不鼓起勇氣接受現實。更何況,朱懷遇雖然對雪嬌一片熱情,但他並沒有和她結婚的打算,如果雪嬌執意於此,到最後受傷害的還是她自己。對了,據你瞭解,雪嬌會不會已經懷了老朱的孩子?”

    蔡芬芬搖了搖頭說:“我敢肯定她沒有懷孕,只是,他們倆肯定發生過關係,否則雪嬌也不至於如此,雪嬌年輕,應該是第一次吧,女孩子的第一次意義非凡,往往寄託了所有對於愛情和婚姻的美好希望,所以,情況才會比較複雜!”

    在非正式的男女關係裡,愛情是奢侈品,無非是套在慾望身上的一件華麗的外衣。沒有了這外衣,這關係便顯得太過招搖,但,外衣只是外衣,大家心照不宣,沒有人會對一件外衣認真,如果真有人認了真,問題就麻煩了。

    在梁健的印象裡,像雪嬌這樣的女孩子,在酒場混,對男女之事應該是無所謂的,看來他估計錯了,在她無所謂的外表下,隱藏著的卻是一顆有所謂的內心!正因為有所謂,所以才表現得特別無所謂。人就是這樣表裡不一的動物。看來朱懷遇這次遇上的是一個棘手的女人。梁健說:“芬芬,你是女人,對女人比較瞭解。你說說看,有什麼好辦法嗎?”

    蔡芬芬仍然是搖頭:“我也是沒辦法,所以才先來告訴表哥一聲。沈總對這件事情也很頭痛,朱鎮長是很好的朋友,雪嬌又是我們酒莊的員工,如果雪嬌得罪了朱鎮長,也就等於是我們整個酒莊都把朱鎮長得罪了。”梁健相信沈鴻志和蔡芬芬的擔憂不是說說的,開門做生意,最希望和和氣氣、開開心心,這樣才能留得住顧客,否則顧客就會流失。像朱懷遇這樣的鄉鎮長,一年消耗的紅酒數量不小,如果都用雲葡萄酒莊的酒,那是一筆不小的來源,這樣的顧客酒莊是不想失去的。

    蔡芬芬又說:“沈總對這件事情,也很是惱火。他說都是成年人了,如果真有什麼關係,也是兩廂情願,現在鬧到要人家離婚的地步,總是不大好。沈總甚至說,如果雪嬌如此執迷不悟,他寧可壯士斷腕,將雪嬌給辭退了。”

    梁健聽了,很不同意,說:“這叫什麼‘壯士斷腕’啊!雪嬌是一個女孩子,且因為年輕,對愛情,對老朱懷著些希望,也是可以理解的。可能在言行上有些急躁,甚至過激,那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如果你們因為怕得罪朱懷遇,把雪嬌給辭退了,這是千萬要不得的,會直接導致兩個不小的後果:一是會把雪嬌逼上絕路。本來她情場失意,心情本就低落。若這時候公司還要辭退她,那她就連生路也沒有了。再說,她很可能會誤會,公司辭退她是因為朱懷遇給公司施加了壓力,即使不是朱懷遇的壓力,至少也和朱懷遇事件有關,無論如何,這樣一來,她對朱懷遇容易因愛生恨,從失意跌入絕望的深淵,人一旦絕望,便容易無所顧忌,到時候恐怕真鬧出什麼難以收拾的局面來。二是你們公司的形象,也會讓人大跌眼鏡。從我們傳統的觀念來說,一個未婚女孩和一個已婚男人交往,臨了,男人不想結婚, 普遍的觀點是女孩吃虧了!如果雪嬌把這事宣揚出去,或者找媒體一曝光,朱懷遇頭頂的烏紗帽可能就此不保!而你們公司也會因為這一則小小緋聞而名揚鏡州,只是這樣的知名度帶來的恐怕不是雲葡萄酒銷量的一路飆升,很可能,許多有身份有地位的成功人士因為懼怕你們酒莊的美女素質,而對雲葡萄酒避之唯恐不及,到時候,雪嬌的緋聞事件雖然是她的個人事件,可這蝴蝶效應帶來的卻很可能是雲葡萄酒生意的一落千丈,這一點,你們不得不防。總之,想要辭退雪嬌的想法,肯定是要不得的。你回去告訴沈總,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別有這種想法!這絕對是自取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