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龍膽 作品

第205章柳暗花明

    阮珏抬手擼了下額頭的髮絲,問道:“我想想……先就說說,你怎麼認識車小霞的吧?”

    梁健驚訝不已,阮珏怎麼會忽然說出“車小霞”這個名字,就睜大眼睛問道:“車小霞,是我們區委組織部的幹部啊!”阮珏用手拍了拍沙發扶手,說:“哦,我記起來了,你上次回答金超,說你是組織部的。”梁健疑問:“你怎麼認識車小霞的?”

    阮珏朝梁健一笑,然後低頭從身邊的小包裡,取出一個口罩,戴在了臉上。一下子,阮珏就變成了一個醫生的模樣。瞧著口罩上閃亮的眼睛,梁健頓時想起那一天在市第二醫院擦肩而過的一個女醫生,當時覺得那醫生的眼睛,非常熟悉。原來竟是阮珏。

    阮珏說過,她的職業是醫生,當時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阮珏見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說:“你去了一趟醫院,就把車小霞弄哭了!你是不是欺負過小霞啊?”梁健頓覺冤枉,有必要說明下:“要說欺負啊,還真欺負過,不過不是我欺負她,是她欺負我。”阮珏:“是她欺負了你?你可要知道,阮珏的情緒很不穩定,她怎麼可能欺負得了你?”“還真欺負得了。”

    梁健就把那次在幹部推薦會議上,車小霞將梁健的說明材料撕去一頁紙的事情說了。阮珏若有所思了一會兒說:“如果,這真是小霞做的,那也很可能是有人指使。其實,車小霞目前的心理,非常脆弱,她遭受過的打擊、做過的一些內疚的事情,就像消化不了的石塊一樣堵塞在她的神經系統裡,得不到一個有效的疏導,動不動就會情緒低落,如果得不到治療,時間一長,她可能受不了那種痛苦,最後可能會頻繁採取自殺等過激行為。”

    梁健聽阮珏說得嚴重,也不再把車小霞給他造成的不良影響放在心上,關心地問:“那你們有什麼好辦法嗎?”阮珏說:“我想嘗試一下催眠療法,看看能不能有些進展。”梁健說:“那就拜託你了!”阮珏說:“那次車小霞把說明材料的一頁撕了,後來給你造成什麼影響了啊?”梁健說:“影響就是,直到如今,我一直在坐‘冷板凳’。”阮珏驚訝地說:“你們那裡這麼嚴格啊?犯一個錯,就要坐這麼長時間的‘冷板凳’?”梁健說:“官場如戰場,有時不能走錯一步,否則後果嚴重。”

    阮珏說:“那,你怎麼樣才能結束這“冷板凳”生涯呢?”梁健說:“除非,有人證明,這事不是我犯的錯。我本來對車小霞抱著希望,可如今她這種狀態,我也不忍心讓她再做什麼,‘冷板凳’多坐點時間也無妨。”阮珏聽梁健這麼說,腦袋裡滾過一個念頭,說:“你給我留個電話吧,方便聯繫。”

    梁健瞧阮珏跟自己要電話,心裡高興,便相互交換了電話號碼。阮珏說:“時間不早了,我明天一早還有工作,咖啡也喝了,先回去了。”梁健說:“要不我打車送你?”阮珏說:“不用,我自己開了車。要我送你嗎?”梁健說:“不用了,你明天一早有工作,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打個車很方便。”

    梁健見阮珏挎著包,邁著輕巧的步子,走向停在路邊的小車,路燈下,梁健有種朦朦朧朧、似真似幻的感覺。她的車開過他身邊,搖下車窗,露出她一臉明媚如春的笑,然後,她輕輕揮了揮手,開車走了。

    阮珏的車子剛開走,一輛車冷不丁地呼嘯而過。梁健嚇了一跳,放眼看去,一輛小型麵包車,儼然就是那輛把朱新毛抓走的嫌疑車輛!

    梁健趕緊掏出了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然後撥打公安局局長徐建國的電話。自從胡小英召集溫照盛、諸茂、徐建國和梁健開過一次會,這幾位區領導已經接受了梁健。雖然梁健還沒到跟他們平起平坐的地步,但他們也都知道了梁健在胡小英心裡的分量,平時梁健跟他們打個電話都很方便。

    然而,這一次徐建國卻沒有接電話。梁健心想,需不需要給區委書記胡小英打個電話?捏著手機斟酌一番,還是覺得先等徐建國回了電話再說。有些事情,在沒有眉目之前,最好別去煩領導,若雞毛蒜皮的事,都要跟領導說,領導會煩的。儘管這事非常緊急,只是跟胡小英彙報後,胡小英仍然得倚靠徐建國去偵察,還不如自己直接跟徐建國聯繫,等有了些線索再向胡小英彙報。

    直到第二天早上,徐建國的電話才回過來。徐建國問:“梁部長,我早上才看到你昨晚給我打電話了嘛!”梁健說:“是啊,徐局長,昨晚上我發現了一點線索,本想跟你彙報。”徐建國說:“那太不好意思了。這幾天有個案子,前幾天一直在加班,昨天才放假回到家就睡著了!”

    梁健原本以為公安局長,都是非常嚴謹的,公安要抓罪犯,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可現實生活中,公安也是人,也要休息!可想而知,徐建國是公安,又是一把手,昨晚上睡著了,不接電話,也在常理之中。梁健說:“沒事沒事,徐局長辛苦了。”徐建國說:“梁部長,我知道你輕易不會給我打電話,我有沒錯過什麼重要信息?”

    梁健說:“是這麼回事,昨晚我站在街上打車,看到一輛車很像上次抓走朱新毛的麵包車,就給你打了電話。”徐建國說:“真的?時間地點報給我!”梁健說:“我還拍到了照片,我一起用手機發給你!”徐建國說:“行。”

    梁健整天都在等著徐建國的消息,但徐建國一直沒有打電話來。梁健本想打電話去問問問,一想,徐建國是公安局局長,又受命胡小英書記調查情況,他若是有了發現,肯定會跟胡書記彙報,他梁健無非是提供了一些線索,若自己打電話去催,則變成了自己督促徐建國辦案。那徐建國肯定會有想法。

    儘管大家都是同一條戰壕裡的人,但這事建立在恪盡職守、相互配合、遵守規則的基礎上,如果有人不遵守基本規則,就會被人認為手太長或者根本不懂官場套路,很容易就出局。為此,梁健決定等。

    到了第三天上午,梁健還是沒有接到徐建國的電話。下午,有個電話打進來,梁健盼望是徐建國的,結果卻是胡小英的電話。胡小英問:“最近在忙什麼?”梁健想,如果自己什麼也不說,就等於是沒心沒肺地等日子,在胡小英眼中,自己就太沒志向了!

    梁健就把上次發現那輛嫌疑麵包車的事情,跟胡小英說了。胡小英說:“徐局長已經向我報告了,說你還拍了照片。這件事情,就交給徐局長去處理吧。關於你自己,有沒做些什麼,可以拿到檯面上說說,為你恢復分管幹部工作增加點砝碼的?”梁健說:“我考慮了‘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句話的含義,並且去找了車小霞,可惜車小霞目前精神狀況不穩定,正在第二醫院治療,我去了醫院,她病情很嚴重,這個鈴雖然是她系的,但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這個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