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有風 作品

288章-未成年刪節版

    看著他身上幾乎數不清的傷痕,楚玉終於禁不住哭了出來,她彷彿能看到,容止的身體是怎樣地破碎綻開,她緩慢低下頭。輕輕地將嘴唇覆在他頸間的傷痕上。

    有什麼可怕的呢?不管變成什麼樣,容止都是她的容止。

    更何況,這些傷痕,每一分痛楚,都印著她楚玉的名字。

    楚玉昏昏沉沉地,也是慌慌張張地,胡亂親吻著容止的頸項,她幾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本能地渴望再多一些溫存,如此方能證明,容止是活著的。

    不知不覺間,容止被按著躺在了青石臺上,他有些好笑地望著楚玉。她一邊哭一邊胡亂親著他,又親又咬。她哭得滿臉淚水,好像一個受盡委屈的孩子,在汲汲求取著一點點的安慰。

    好笑之餘,他又有些心疼,便抬手輕撫她的背脊,溫柔地撫平她的不安。

    也不知過了多久,楚玉逐漸回過神來,她擦了擦眼淚,看清眼前的情形,不由得驚呆了:這個,全是她乾的?

    容止上半身的衣衫已經被扒到了腰下,他烏黑的頭髮如雲一般柔軟地散開來,仰面躺在青石臺上。

    這青石臺正好能容納一人躺下。

    吻痕和咬痕從他帶著傷痕的白皙頸項開始,漫延到圓潤的肩頭,順著起伏的肌理向下漫延。他傷痕之外的肌膚原本還算光潤,可是此時被楚玉咬了一遍下來,傷上加傷,有幾處還滲出血絲。

    楚玉腦子裡嗡的一下,臉上好像有火炸開:她方才都幹了什麼?被山陰公主附體了麼?就算是好不容易見面太激動,她也不必把容止啃成這樣吧?

    還是說,其實她骨子裡有很濃重的sm傾向,只是從前沒開發出來而已?

    現現現現現在要怎麼辦?

    楚玉羞愧不已地抬起眼,一不小心瞥見容止身上累累傷痕,更不知道該把眼光往哪裡放。

    是要鎮重地扶起他說:“我會對你負責的。”

    亦或掩面而去地說:“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慌亂之間,楚玉對上容止含笑的眼眸,即便是這樣又是被推又是被啃,他的態度還是那樣從容不迫,望著她眼神似笑非笑。

    對上他的目光,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勇氣煙消雲散,楚玉深吸一口氣,駝鳥式地扭過頭去,彷彿不去看,這件事就沒發生一樣。

    不看容止,她的緊張才稍微放鬆一些,這時方想起早該注意到的事實:“你騙我。”沙啞著嗓子,楚玉有些埋怨地指控。

    既然他沒死,那麼那具屍體肯定就是假的了。觀滄海所以會騙她,也一定是出於容止的授意。

    一想到自己竟然又被他擺了一道,還白白地傷心這麼久,楚玉就覺得很不甘心,她傷心了這麼久,難過了這麼久,結果這傢伙又變魔術一樣在她眼前忽然出現,而她立即便很沒出息地撲上去了。

    完完全全不假思索。

    一想到自己的失態。楚玉便暗暗磨牙:剛才咬那麼輕實在便宜他了,應該再咬重一些才對。

    但若要讓清醒過來的她現在重新咬過,她又於心不忍。

    容止單手支撐著身體半坐起來,他微笑地望著楚玉,深凝的目光逐漸轉柔,對於楚玉的指控,他也沒辯解,只淡淡道:“是啊,我騙你。對不住。”

    楚玉轉頭瞥他一眼,看見他身上的傷痕,又是一陣心疼,可是看見傷痕的時候,她也順帶也不可避免地瞧見了那些牙印,緊隨而來的是一陣窘迫,慌忙再轉回頭去。

    “你騙了我,害我很傷心。”楚玉輕哼一聲,決定這回一定要好好扳一下容止這種惡習,要是一直慣著他這麼騙人。今後她肯定會接連上當,“我很生氣。”

    容止饒有興味地望著她,禁不住抿起嘴唇。笑道:“是,是,都是我的錯,求你原諒我。”他語調散漫,這樣的道歉幾近敷衍,聽起來簡直全無誠意。

    聽他這個口吻,楚玉一陣氣悶,可是下一刻。努力維持的嚴肅還是快速地流逝,她總是忍不住想去看容止,很想撲過去抱住他。

    心中掙扎許久,楚玉認輸地嘆了口氣,她轉過身去,控制目光不去看容止臉部以外的部位。

    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心中便湧現無數溫暖,強烈的不敢置信的狂喜如潮水一般來回沖刷。她從未因為一個人的死亡如此絕望,也從未因為一個人沒有死,從絕望之中如此快速地蘇生復活。

    然而心中的恐慌依舊存在,眼前的一切彷彿做夢一般,即便是現在。楚玉還是會控制不住地去懷疑,這會不會是一場過於真實的夢境。只要甦醒,容止便會與夢境一同消散?

    小小的怨懟消失無蹤,楚玉傾身再度用力抱住容止,懷裡填滿的時候,她才感覺到安心。手臂空曠的時候,她的心也會陷入不可掙脫的惶恐裡。

    被騙就被騙吧,她從前不是說過麼?只要他好好地活著,被騙一下也無妨。更何況,看著他身上的傷痕,她又怎麼忍心多加苛責?

    楚玉手臂抬起少許,越過容止赤裸的肩頭,摟住他的頸子,有點不好意思地,她飛快在他嘴唇上輕輕地親了一下。

    親過之後楚玉便偏過發熱的臉,雙手卻抱得更緊,她貼在容止耳邊,喃喃地道:“你還活著,實在太好了。”

    她不管容止是怎麼活下來的,又或者騙了她多少,以及這些日子來的傷心,喜歡一個人,又怎麼能計較得那麼清楚?

    她傷心她難過也是她願意,她深深地喜歡這個人,他活著她高興他死了她悲傷,這個人是無可取代的,再也顧不了旁的那許多。

    容止反手擁住她,他不為自己辯解,不提這一年多是怎麼熬過來的,也不提是為了什麼而欺騙她。抬起手扶著楚玉的臉龐,容止將她的臉正過來仔細端詳,她哭得真是狼狽極了,臉上到處都是淚痕,眼睛紅紅的,現在還漾著水光。

    他從來沒見過她如此失態的哭泣,好像心中情感的堤壩決堤,氾濫千里。

    心頭潤著溫溫的暖意,容止微微笑著,偏頭憐惜地親吻她。

    從秀致的眉梢,到通紅的眼角,他柔軟的唇瓣一路向下,蝴蝶般掠過她帶著淚痕的臉頰,細擦過她瘦削的下巴。

    他親得很仔細,嘴唇密密地覆蓋,溫暖疊著溫暖,最後,他緩慢地印上她的嘴唇。

    楚玉怔怔地張著雙眼,望著容止的眼眸,就這麼盡在咫尺的,她的目光一下子便陷入了那看不見底的深淵黑海之中。

    她沒有推開容止,而是更用力地抱緊他,生澀而笨拙地回應他的親吻。

    唇瓣碾磨著唇瓣,楚玉臉上宛如火燒無邊漫延,因為羞怯,又或許是別的原因,她眼角又流淌出淚水。

    臉頰挨著臉頰,這樣溫存親暱,楚玉微微喘息,雙手按在他肩膀制住他,將臉別開少許,低聲喚道:“容止。”

    容止見她目中水光閃爍,聲音惴惴不安,心中瞭然,他平穩安然地應著:“我在。”

    楚玉鬆了口氣,再喚一聲:“容止……”

    “我在。”

    伴隨著應聲。一道而來的是失而復得的欣喜,這樣珍重的心情從未有過,往後約莫也不會再有。

    有些滿足地輕嘆一聲,楚玉雙臂下滑,手掌捧著容止的臉容,認真看著,眼前很快又朦朧起來,她慢慢地合上雙目,膽怯溫柔地。輕吻容止的面頰,一連串細碎的輕觸,好像蝴蝶的羽翼,但又似更溫存數分。

    楚玉臉上已經如同火燒,霞飛雙頰,紅潤的色澤映在白玉肌膚上,宛如白玉珍珠伴著豔豔珊湖,平添幾分少見的麗色。

    容止隨意半躺著,任她動作,目光凝注地瞧著。只見她雙目緊閉,長睫微微顫動,分明是有些羞澀。卻偏偏強自鎮定,溼潤的嘴唇色澤鮮豔,呼吸都是滾燙的。

    容止抬手勾過楚玉的頸項,修長的手指宛如初開的花一般半攏半展,指尖劃過她耳後細緻的肌膚。

    楚玉雙手抓緊容止的肩膀,只覺得全身的感官彷彿絲絃一般緊繃起來,全數聚集在耳後被觸碰的地方,他指尖輕描淡寫地撩撥勾畫。偶爾有粗糙的傷痕擦過。

    可過了片刻,她又發覺,掌下的肩膀是赤裸的,溫熱的肌膚邊是粗糙的傷痕,這傷痕讓她又莫名地慌張起來。

    張開眼,楚玉望著幾乎又要被她推倒躺下,神情從容灑落的容止。

    現在容止已經不再是少年模樣,他稍微長大了一些。看起來約莫有二十二三歲,骨架亦抽長舒展少許,但眉間的清麗高雅始終不曾改變,秀色絕倫,一如初見那時。

    “……容止。”

    “我在。”

    楚玉鼓起勇氣。更貼近一些,注視著他含笑的眼眸。

    他在。

    這樣好容貌。好風致,絕世無雙。

    他沒有如泡沫般消散,不曾像春雪般消融,不管經歷了什麼,他活了下來。

    臉上的熱度持續不退,理智上知道應該抽身,可是心裡卻失魂一般地想要擁抱。

    “容止?”

    “嗯。”

    “容止。”

    “我在。”

    “容止,容止。”

    “我在。”

    “容止,容止,容止……”

    “我在,我在,我在……”

    溫柔呢喃的細語聲中,幽回交錯著脈脈的情愫,楚玉垂目看著他赤裸上身傷痕,幾乎又禁不住有落淚的衝動。

    綠影疊嶂下,料峭春風裡,楚玉心裡一半火熱一半冰涼,又是羞怯得想後退,卻又禁不住想上前親吻擁抱。

    “容……容止……”

    “我在。”

    容止……

    我在。

    惶恐,不安,焦躁,煙消雲散。

    心口彷彿有什麼跟著被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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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玉把整個人埋進被子裡,也顧不上整個人燒成了一隻紅色的蝦子,只駝鳥地叫嚷:“你不要過來,出去,出去!”

    她真是寧願自己方才是真昏死過去,也不必似眼下這般尷尬。

    從混亂中清醒過來,她才發覺自己竟然身處在竹林之中,換而言之,是在戶外,以一種強迫壓制的姿態,坐在容止身上,那什麼那什麼。

    那時候,楚玉的神智還有些不大清楚,思路遲鈍地沒緩過來。

    接著,容止坐起來,把她抱回屋內,看到臥室裡的床榻,楚玉這才一下子撲過去,二話不說掀起被子蓋自己身上,羞慚不已地叫容止快出去。

    好丟臉,她不要見人了。

    她剛才一定是被魔鬼給附身了,否則怎麼會那麼衝動,完全不顧自己身處什麼地方,還主動把容止給啃了個精光,居然就那麼在光天化日之下,把生米煮成熟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