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呵~”一隻乾枯的手捏住了年輕人的下巴, 抬起他的臉另一手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耳光,打完了左右看了看,感覺又不太滿意, 又在右邊補了一巴掌:“你這種婊-子生的賤種, 越是你這樣的下三濫的玩意兒怎麼投胎運氣就越好呢?你看你爹又去找人來救你了呢。”

    那是一個枯瘦的老頭子,他面容陰鷲,膚色青灰, 一看就知道不是個活人。年輕人——也就是姚書記他兒子姚俊傑雙目黑沉, 沒有半點光彩,無論對方怎麼打罵都不吭聲。

    一開始他還會跑還會反抗的,不過後來發現沒有用之後, 他就絕望了。

    老鬼笑嘻嘻的又給了他一耳光,將他扔到了牆頭上,姚俊傑重重地砸在了牆上, 發出了一記悶響,他低哼了一聲,又閉上了嘴巴。

    睡衣翻卷上去, 露出了滿是青紫淤痕的皮膚。

    這個老鬼從纏上他後, 就無時無刻的不在毆打他。

    老鬼又給了他一腳,正好踹在了他的肚皮上,他疼得在牆角蜷縮成了一隻蝦米, 老鬼這才滿意的在他床上一屁股坐了下來, 不懷好意的說:“你爹這地位真是讓人眼饞啊……你說, 我給你爹託個夢,我放了你一條狗命,他的命格給我怎麼樣?我就借他的身體享受個十年,豈不是兩全其美?”

    沉默了很久的姚俊傑終於開了腔, 他一字一頓的道:“……你、做、夢。”

    “呦,脾氣還挺大,這麼懂事早幹嘛去了啊?!”老鬼動了動手指,把剛站起來的姚俊傑又給推倒在了地上,他的額尖撞到了書桌角上,頓時一道血柱子就衝了下來,老鬼貪婪的打量著他的血,緩緩地說:“你可別死了,我還沒玩夠呢。”

    老鬼用力的扯了一下書桌,實木的桌腳在地板上發出了一道刺耳的響聲,立刻下面就有傭人聽到了:“不好了!大少爺又發瘋了!”

    老鬼不再理會姚俊傑,反而出了房門悠哉悠哉的往下走。管他是什麼道法高深的大師,他佔著理呢,識相的看見他就該滾了,要是不識相非要摻手這件事,他報復回去可一點因果都

    不沾。

    別說,這幾天這兔崽子他爹帶回來的大師也是他的樂趣之一。

    老鬼與衝上來的傭人、姚俊傑母親擦肩而過,她們只覺得一陣陰風自身邊而過,凍得她們寒毛直立。

    老鬼剛在一樓客廳沙發上坐定,就聽見樓上傳來大呼小叫的聲音:“來人啊——打電話叫醫生!”

    “先止血!太太您讓開一點!”

    “小杰!小杰你醒醒!不要嚇娘啊!”

    老鬼的眼中泛出了一絲詭異的紅光,就像是聆聽仙樂一樣的閉上了眼睛,搖頭晃腦的品味了起來。

    啊……真動聽啊。

    ***

    南時闔目坐在姚書記的車上,身邊還規規整整的坐著晴嵐,而姚書記則是委屈的坐在了副駕駛,戈部長本來想要跟著一起來的,但是被南時拒絕了,只好揮淚獨自回家。

    因著天黑了的緣故,路上行人少,這年頭也沒有什麼限速的說法,這車開得飛快。

    就在這有限的時間裡姚書記把他知道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了南時,正想要譴責自己沒有教好孩子的時候,卻聽南時淡淡的說:“再開快一點,就要來不及了。”

    坐人墳頭、踢人墓碑,又是在亂葬崗這種地方,姚書記他孩子還真是膽子大,不怕死。

    不過很顯然苦主也沒想過要放過他,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姚書記的子女宮已經深深陷了下去,還蒙著一層黑氣,乍一看就跟熊貓眼一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姚書記常年熬夜修仙呢。而最令人觸目驚心的則是連姚書記本人的命宮都泛著一點黑氣。

    現在看來這苦主也不是什麼善類,除了當事人,還要禍及家人。

    姚書記一驚,立刻催促司機:“快,再開快點!”

    司機專注的看著前面的路況道:“先生,油門已經踩到底了!”

    姚書記不管這些:“再快點!一定要趕得上!”

    等到他們一行人終於到了家門口,門還未開,就聽見裡面哭聲震天,姚書記心中一涼,就見自家的管家衝了出來,對著他們喊道:“先生你回來了?來不及了不多說了,快,把少爺搬到車上,趕緊送醫院!”

    那就是還有救的意思!

    姚書記顧不得問其他,連忙指揮著人把孩子搬上車,家庭醫生一手隔著紗布捂著姚俊傑的額頭,一邊跟著他們的步伐,快速的道:“少爺撞到了額頭,血止不住,得送醫院縫合!”

    刺眼的紅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著潔白的紗布,不時的自姚俊傑的面龐上滴落下來,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串兒血點。

    “成你們快去!”姚書記跟著走了兩步,見到面色慘白的兒子,眼睛就是一酸,他對著家庭醫生點了點頭:“老耿,拜託給你了!”

    家庭醫生應了一聲,隨即就是車輛發動的聲音,姚書記剛目送完車子,一回頭卻見南時已經不見了:“……北道長呢?!”

    “北道長?”傭人迷惑了一瞬,然後反應了過來:“……剛剛道長已經進去了!說是在客廳等您!”

    姚書記眉頭皺了皺,心中難免有些不滿——他的兒子傷重成那樣,這位道長倒是好,連站一會兒表達一個關心都不願意,居然直接進門坐著等他了。

    他轉身進門,突然發現裡面一眾僕人都靜悄悄的站在客廳門口,沒有人說話。

    奢華的客廳中擺著一組沙發,北道長坐在其中左側單人座上,身後侍立著他的侍女,他的太太坐在中間,而右側的沙發卻空著呢。

    姚書記用力的推開周圍圍觀的傭人,擠了進去,下意識的罵了一句:“你們都在這裡幹什麼?我請你們回來就是為了吃乾飯的啊?”

    這一聲驚動了南時:“姚先生,你到了就剛好了。”

    “我們可以談了。”

    姚書記壓抑著怒氣上前,疑問的話還沒出口,就見南時指了指中間的主座:“請坐到姚太太身邊。”

    他點了點頭,上前坐下了,太太淚眼婆娑的望著他,喊了一聲:“老姚……”

    “沒事,會沒事的……你怎麼坐在這兒?”姚書記重重的摟了摟他太太,他太太還沒來得及回答,卻聽南時道:“上茶吧。”

    這一聲出,居然無人敢上前倒茶。

    這個道士太奇怪了,進了門後就跟給大家下了咒一樣,他們連呼吸都不敢太

    大聲。

    管家咬了咬舌尖,撥開眾人上前,熱水茶葉都是常備著的,他提起茶壺給三人現泡了茶,剛想說一聲‘請用’,又聽南時說:“再倒一杯,放到老道對面的那個座前頭。”

    管家抖了抖,看向了姚書記,姚書記微微點頭,示意他聽令行事。

    客廳裡鴉雀無聲,茶具的互相磕碰的聲響顯得那麼引人注目。

    南時沒有太過為難他們,等管家擺好了,就道:“好了……無關人士就先回避吧。”

    怎麼個迴避法?

    姚書記開口道:“都回房間,把門關上,沒喊不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