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千愁 作品

第六十九章 東院




    聽他這麼一說,庾慶明悟了,算是開了竅,默默點頭認可了,但又狐疑道:“既然他這麼有本事,為什麼自己還是個教書先生,自己考個進士當官不好嗎?清高?不願當官?”



    李管家搖頭:“這倒也不是。那位先生姓‘明’,據說出身貧寒,卻是少年聰慧,十六歲便通過了鄉試赴京趕考,結果沒能考上,於是便留京再讀再考。奈何在京花銷大,才順帶教書賺點外快,於是便出了笑話,他自己落榜了,他指教的學生卻考上了。



    可能是人有命數,三年一屆,他連考了九屆未成,等於是從十六歲考到了四十歲,也不知是不是年過四十後開了竅,或是陷入了不惑,此後便不再考了。後來他老家也不回了,當地每月發給他的俸銀也不領,都留給了家裡的糟糠妻,也許是自感無顏再見家鄉父老。當然,他自己在京的教書收入也足以讓他逍遙快活。”



    庾慶聽的嘖嘖不已,沒想到還真有這樣執迷不悟的傻鳥,為一場考試竟考了快三十年,人生中最好的年華竟這般白白浪費了,關鍵是連家都不要了,若回家謀個缺當個地方官的話,有這毅力和苦心又何須在乎什麼金榜題名,說不定也入京位列朝堂了。



    當晚,鍾粟夫婦設晚宴款待庾慶,兩個女兒並未露面,理由是閨中女子。



    宴後,鍾粟說是要去看看庾慶住的地方佈置的如何了,陪著庾慶一起散步回了東院,沒讓其他人跟著。



    書房、臥室、廳堂到處看了看後,兩人最終又繞回了正廳。



    鍾粟在主位坐下後,明顯在思考斟酌什麼。



    庾慶感覺這位不像是過來看看那麼簡單。



    果然,鍾粟一開口就讓他牙疼,“士衡,你爹可對你說過你我兩家有婚約之事?”



    庾慶納悶,不想面對這個,還是來了,想裝傻混過去都難了,問題是他沒辦法幫阿士衡否認,不可能幫阿士衡說沒聽過,只能硬著頭皮道:“知道。”



    鍾粟又道:“當年我和你爹曾約定一物為婚嫁信物和聘禮,你可知道?”



    庾慶含含糊糊嗯聲,“知道。”



    鍾粟又問:“可帶了聘禮登門?”



    他開不了口主動求人家娶自己女兒,遂醞釀了這說辭前來,你若帶了聘禮登門,那自然是你來求娶我的女兒。



    庾慶心中頗為無奈,難不成要說忘了帶?這麼大的事都能幫阿士衡忘了不成,這得把鍾家人多不當回事,他又不好說阿士衡已經殘廢了,自己是替身。



    他也不傻,自從說出阿士衡父母過世後,已經感覺到了鍾夫人言語間態度的微妙變化,越發不敢說阿士衡殘廢了。



    有些事情不是你說有機會能治好人家就願意相信能好的。



    默了默後,他伸手進了懷裡,抽出了那支阿士衡再三交代不能遺失的金屬軸筒,雙手奉到了鍾粟跟前。



    一見此物,鍾粟眼中閃過異樣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