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日不可留 作品

第一百二十八章 活佛一怒,血染江山

 仁壽寺東廂房位於中心大殿右側,需通過一條幽靜的走廊。

 廂房的外觀古樸典雅,木質的門窗上雕刻著精美的佛教圖案,如蓮花、如意、法輪等,每一幅都充滿了深厚的佛門色彩。

 廂房內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寧靜的小堂。

 小堂中央放置著一張古樸供桌,供桌上的香爐散發著淡淡的香氣,讓人感到祥和與寧靜。

 供桌旁,一盆觀音竹翠綠欲滴,為整個房間增添了一絲生機。

 廂房的左右兩側牆壁上掛著兩幅顯眼的畫,畫的是佛教中的故事,捨身飼虎以及割肉貿鴿。

 廂房的一角是一張木製的佛床,佛床旁邊的壁龕中供奉著一尊佛像,佛像前的銅鼎中香菸嫋嫋。

 在廂房的另一側,是一排書架,上面擺放著各種經書和佛教典籍。

 書架旁是一張木質的書桌,桌上擺放著文房四寶,一盞小燈靜靜地照亮著桌面。

 一位老僧閉目垂眉,端坐在木桌之後。

 而一個穿著官服的中年人則站在那副‘捨身飼虎圖’的下首。

 “廣惠主持,我依舊吃驚於您這等方外之人,竟然也貪戀錢財麼?”

 這個穿著官服的中年人正是禮部右侍郎鄺岐。

 他身高約七尺,雖已中年,但身材依然挺拔如松,一副儒雅之氣容易讓人心生敬意。

 他的眼睛深邃如湖,透露出沉穩與智慧,眉宇之間則流露出果決與剛毅。

 他身上的官服,胸前繡著祥雲與孔雀,正是正三品的文官官袍。

 他離家時極為倉促,竟是連這身官服都未脫去。

 見書桌後的廣惠主持沒有任何反應,鄺岐的臉上終於不再淡然,他語氣微微有些急促地問道:

 “我的家眷真的已經離開帝都了麼,錦衣衛和東廠真的不會抓到他們?”

 然而這個問題,廣惠主持依舊沒有回答他,後者彷彿一位作古的老僧,紋絲不動,彷彿一尊沒有生機的泥塑。

 “廣惠主持!”

 鄺岐的聲音忍不住大了幾分。

 就在這時,禪房的門嘎吱一聲從外面打開,一個身穿青袍僧衣的中年僧人走了進來。

 “鄺大人,禪房外大老遠就聽到您的聲音,您是真不怕被人發現啊。”

 這位中年僧人將托盤放下,端出裡面的幾盤點心和一壺熱水。

 拎起水壺倒了一杯熱水,中年僧人用手指蘸了蘸熱水,然後走到廣惠主持身邊,將水抹在了後者的嘴唇上。

 感受著嘴唇上的溼潤,廣惠主持緩緩睜開了眼睛,然而他的眼神並不是以往的那種睿智和深邃,反而是一種無神的空洞。

 鄺岐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驚呼出聲:

 “廣惠主持這是怎麼了?”

 中年僧人取來一杯熱茶,上面還在升騰著白色的熱氣,但他卻遞到廣惠主持的嘴邊,廣惠主持毫不猶豫的喝了起來。

 看著廣惠主持毫不猶豫的喝下那杯滾燙的熱茶,鄺岐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中年僧人笑眯眯的放下茶杯,轉過身對鄺岐說道:

 “廣惠主持畢竟上了年紀,有些時候會變得糊里糊塗的。

 祁大人,您就不要在這兒打擾廣惠主持靜修了。

 您和夏施主一起,再多等兩日,等正陽武比召開,帝都城內一定看守鬆懈,屆時小僧再送二位出城。

 至於大人您的家眷,您就放心吧,早已送出城去。”

 鄺岐看著中年僧人那張微笑的臉龐,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惡寒。

 他沒有多說話,徑直離開了。

 他一直和廣惠主持有著某種交易,就連他現在居住的那個府邸也是廣惠主持讓他買下來的。

 不過這一切都只是為了通過廣惠主持交好皇后娘娘。

 鄺岐的仕途走的非常崎嶇,曾經在一次站隊過程中,他顯得過於猶豫。

 最終落得兩頭不討好的地步。

 為了打破這種局面,他想方設法終於通過廣惠主持找到了一條似乎可行的道路。

 但今日下朝之後卻發現家中空無一人,廣惠主持派了那個中年僧人過來跟他說,皇后娘娘派人傳遞來一個消息,似乎是某位尚書大人準備對付他。

 並且找到了他貪汙枉法的證據!

 鄺岐當然也有貪汙,但是那都是在他成為禮部右侍郎之前的事情了。

 他成為禮部右侍郎之後,沒多久就遇到了那次站隊的選擇。

 然後這幾年就一直懸在這個位置上。

 因為失去了很多的人脈,這幾年他可沒有辦法貪汙。

 不過皇后娘娘傳來的信裡說的非常清楚,對方已經抓到了他的切實證據。

 為了逃命,鄺岐當時沒有想那麼多。

 中年僧人只說他的家人已經早一步被廣惠主持送出了城。

 然後鄺岐就被帶到了這裡藏了起來。

 而一起被送過來的還有一位姓夏的女子。

 不過那個女子顯得非常的慌亂。

 鄺岐不管問她什麼,她都閉口不言。

 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左廂房,一路上他都沒有遇到什麼人。

 整個寺廟之內突然就變得靜悄悄的,有些瘮人。

 鄺岐來到自己的房間,剛剛關上門,就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一隻大手死死地捏住。

 然後下一刻他就感覺天旋地轉,一股巨大的力量牽引著他,直接飛了起來。

 來不及張嘴就已經被一隻大手捂住了嘴,然後他整個人就被塞進了一床被子裡。

 當大手從他嘴上鬆開的時候,又有一團麻布猛地塞進他的嘴裡。

 他的上下頜被撐得死死的,只感覺嘴巴都要裂開了,根本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嗚嗚嗚!”

 雖然嘴部傳來了劇痛,但鄺岐的求生本能讓他依舊奮力掙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