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日不可留 作品

帝都 第十五章 巨人,怪物!

 縣衙的差役在林小旗的帶領下,倒是很快就來了。

 一個捕頭帶著幾個捕快差役分開擁擠的人群,來到了那民居小院外。

 連蘇伯見這幾人服飾就明白了這是縣衙的捕頭捕快,心道這下該知道那年輕人的身份了,估計等會這捕頭進去就會直呼其官職,只要知道了官職,他就能很快查到這年輕人的身份,到時候這年輕人還不是任由他搓圓摁扁隨意揉搓...

 人群見到捕快的到來,原本嗡嗡的議論聲頓時小了下來,對於最底層的百姓而言,真正能讓他們感受到威嚴的正是這群縣衙的差役,至於錦衣衛又或者是大理寺,那都太過高端了,市井小民是很難接觸到的。

 來的這群差役為首的一人是個中年人,國字臉,長得正氣凜然的樣子,但一見到柳新,只覺得腿一軟,差點就要跪下,但想到那小旗官給他的囑咐,他只能硬生生挺直腰板,來到那小院裡站定,然後便揮手讓身後的捕快差役們進屋,自己則來到柳新身側,輕咳一聲,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他,此刻的他就是這裡的中心,他想要說一聲大人,但話到嘴邊還是變成了:

 “咳咳,嗯,這些人會由我們的人帶回縣衙看管起來,所有人的傷員,死者也會安置好的...嗯...”話到一半,這捕頭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一時間卡殼,好不尷尬。

 好在柳新緊接著他的話說道:“有勞捕頭了,將這些被害者好生安頓。至於這四名兇手,麻煩安排兩個差役,幫我一起押送。”

 那捕頭聞言連連點頭道:“好...嗯,可以!”

 柳新起身,對著捕頭行禮道:“謝過捕頭大人!”

 這捕頭見到這一幕,整個人如遭雷擊,雙手抬起下意識地想擺手,但又想到那小旗官的囑咐,只能收回雙手,道:“好...好說,好說。”

 這一切都被一旁的安然看在眼裡,她覺得這裡似乎怪怪的,這柳新到底是什麼身份,看來不似連叔叔說的捕頭身份。甚至,柳新的身份似乎不甚好的樣子,這個年代,對一個捕頭都要客客氣氣的人,身份也就是平頭百姓這個層次。

 因此眼下的這種情況讓安然很是疑惑。

 這一家婦孺都被安排走了,柳新卻帶著兩個差役,用一輛平板車拉著四個兇手離開了九里街。這個時候柳新並無多少心情和一個勉強算得上的舊相識交談,於是安然便只好回到了安歡兒的身邊,沉默不語地看著這一切。

 “然姐,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我也不知。”安然似是有些煩惱和不解,想了片刻後才搖了搖頭道。

 連蘇伯卻在一旁說道:“我看怎麼也是個將軍的子侄!”

 “連叔叔怎麼這麼肯定?”安歡兒一臉疑惑地問道。

 連蘇伯捋了捋自己並不存在的鬍鬚,諱莫如深地道:“這是機密,小姐還是不要問太多的好。”

 “連叔叔你怎麼這樣!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你告訴我吧!”

 連蘇伯突然嘿了一聲,然後才俯下身,在安歡兒身邊輕聲說道:“那捕頭似乎對這小子很重視,但又沒說官職,估計並沒有官身。沒有官身,沒有軍銜,帶著兩個護衛,自己身手又不錯,難道還不是將軍的後代。”

 “那為何不會是武林人士?”安歡兒不懂就問。

 連蘇伯笑著說道:“帝都之內,武林人士的地位並不高,就算是那如日中天的武帝城中弟子,在帝都也是老老實實的,能讓一個捕頭這麼認真對待的,定然不會是武林人士!”

 “是嘛?”安歡兒有些疑惑地道:“但是連叔叔,父王說你的嘴是禿驢開過光的,說什麼都不靈,讓我反著聽來著!”

 “噓!”連蘇伯將手指放在嘴邊,道:“小姐小聲些,這禿驢可不敢亂說,讓那些和尚知道郡王這麼編排他們,指不定有什麼麻煩!”

 剛說完,連蘇伯卻像是才反應過來,小聲嘟囔道:“啊呀,郡王怎麼能這麼說我呢!”

 安歡兒嘿嘿一笑,她目光一轉,周圍的人群已經漸漸散去,柳新已經帶著人快到九里街口了,她連忙說道:“連叔叔,然姐,要不然我們跟上去看看吧,他帶著那些殺手,總會去能夠知曉他身份的地方。”

 連蘇伯有些猶豫地道:“小姐,我們不回客棧了嗎?”

 “我想把這件事情搞清楚,不搞明白,我就不回客棧!”安歡兒似是想到那一家婦孺,剛剛略微平復的心情又跌落了下去。

 原本以她這種郡王之女,對於普通百姓是不應該有什麼同情之心的,但她生性善良,雖是與那家人萍水相逢,但畢竟才剛剛瞭解過就發生這樣的事,她還是決定一定要看著這件事水落石出。

 連蘇伯想了想,卻道:“小姐,這樣吧,我們先回客棧換身衣服,你這身太過招搖了。”

 安歡兒看看自己的服飾,想了想問道:“那這樣不就跟丟了嗎?”

 連蘇伯搖了搖頭,肯定地說道:“放心,丟不了!”

 安歡兒點點頭,連蘇伯的能力她還是無條件信任的,於是三人就先回了落腳的客棧。如果不是因為安歡兒是偷偷跑出來的,不想接受自己父王給她的束縛,許州郡王在帝都內也是有宅子的,不至於去住什麼客棧。離開前,安然又多看了兩眼柳新離去的方向,倒不是有什麼別的想法,就是覺得有些好奇。

 十一年前,柳新就是一個很厲害的少年了,現在不知道有多少變化了呢。

 另一邊,柳新帶著四個殺手,這四人中受打擊最輕的一個已經醒了過來,但是他不動聲色依舊裝作昏迷狀。

 柳新和小旗官來到他們寄存馬匹的酒樓,不料在這裡卻發生了一件意外。

 “我們的馬呢!”小旗官憤怒地揪著這酒樓掌櫃的衣領,他怎麼都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動他錦衣衛的東西。

 這掌櫃的雖是被拎著脖子,但卻沒有求饒,反倒是臉上一副死寂,只是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