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日不可留 作品

帝都 第五章 帝都上任

 柳新心中嘆氣,果然如他所想,這也解開了他心中的第一個疑惑。元老院這麼著急的把人都散出去,完全不是翟老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為了避開師傅的毒手。

 聖宗宗主這些年在聖宗內部已經有了“昏聵”的跡象,所做的決定不再睿智,導致聖宗漸漸勢弱。就像今年的大朝會,來的宗門比往年少了三成,雖然武帝城也來了,但明眼人都知道,那三成的宗門已經成為武帝城的附屬,已是不屑來聖宗的大朝會了。

 這幾年,元老們對於尉遲希忠越來越牴觸,尤其是翟玄鏡,曾經直接當眾呵斥尉遲希忠做事只為自己,不為聖宗,自私自利。

 柳新每次聽到這些傳聞都會刻意的置之不理,當做沒聽到一般,畢竟不為尊者諱。

 但其實柳新心裡也有一杆秤,他有自己的判斷。

 這些年幾位元老希望聖宗能廣收徒,擴大隱秘調查組的能量。但尉遲希忠反其道而行之,不僅減少了內門弟子的數量,還把聖宗大部分的力量送到了正陽帝國以外的北蠻和西方,讓聖宗力量孱弱無比。

 這是一個勢力發展過程中,極為詭異的情況,不僅不大力發展,反而自發的削減自己的力量。

 但聖宗宗主的智謀之名已經深入人心,不論是宗門內部還是外部,都認為這是聖宗宗主的佈置安排,只是他人看不穿意圖。

 但經過近二十年的時間,聖宗內部的元老們都已經發現了聖宗宗主的行為,只是在主動削減自己的力量,完全沒有其他的安排,後手。於是元老們抵制宗主的行動就開始了。

 “師傅當然不是那種人,但是國朝的軍方勳貴那都是抱團取暖的,就算為了要對付武帝城一脈而借用我們的力量,但不論如何,最後我們的結局都不會太好。我們甚至沒有上官霸和皇帝那種情誼做籌碼。”

 尉遲希忠虎目一瞪,恨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道:

 “你小子竟也幫那群老匹夫說話,你現在都不幫自己的師傅了嗎!”

 見師傅生氣,柳新連忙道:

 “師傅彆氣,我只是覺得您的計劃太過倉促。就像是做生意,就算我們要和勳貴們合作,那也得是他們來求我們。否則我們的籌碼就太廉價了,會被人輕視的!”

 “為師如何不知道這些,但正如翟玄鏡那老傢伙所說,這個國家正在走下坡路,如果我們不能有所作為,等待我們的只有滅亡一途。以前我們是武林魁首,自然還有其他路走,但現在武帝城攔在我們前面,逼得我們只能和正陽國朝同生共死啊。”

 “既如此,師傅!您肯定還沒有放棄自己的計劃吧,其他的師兄弟都被元老們撒出去了,只有我留了下來,估計是您對我有什麼安排!”

 “你小子還是聰慧,比起晏淳那個蠢貨不知好了多少!”尉遲希忠罵了晏淳一句,但柳新知道,師傅每次夸人都是這般,拎一個就會踩一個。估計在晏淳師兄面前,就會說自己是個蠢貨了。

 “柳新啊,如果為師只有你這麼一個籌碼,肯定就不能放到勳貴那裡去了。但為師又不想放棄,於是決定,把你放到親軍裡面去。只有在有矛盾的地方,才是我們能著力的地方。就像是老勳貴和武帝城那幫人之間的矛盾一樣,親軍雖然被大把的武帝城弟子把控了,但老親軍們和他們之間也存在矛盾。”

 “師傅希望我能獲得錦衣衛的掌控權?這恐怕不容易吧!”柳新其實不太願意當什麼錦衣衛,錦衣衛不只是染缸,還是一個用鮮血充當顏料的染缸。與其去錦衣衛,他還不如加入邊軍。

 “這是退而求其次的方法,邊軍那邊,只你一個的話,太少了!那群老匹夫,真真是可惡!”尉遲希忠長嘆了一口氣,最後又忍不住怒罵出口。

 “既如此,弟子謹遵師命!”柳新恭敬道。

 至此第三個問題其實也得到了回答,至於第二個問題,既然元老們是為了讓師兄弟們出去避禍,那定然不會有什麼問題。至於讓自己找不到也很正常,元老們為了不讓師傅找到他們,作為親傳弟子的他自然也不可能知曉。

 但晏淳師兄在這裡面的角色就有些詭異了,師傅沒有對晏淳師兄有多少微詞,而晏淳師兄明顯是在幫助元老們做這個事情。

 臨走之際,尉遲希忠遞給柳新一本冊子,道:“你四師兄回來了。”

 柳新驚喜道:“他回來了!他在哪裡,明日我去找他!”

 從小到大,和柳新關係最好的,就是四師兄孫隴。他上山的時候,聖宗當代弟子是孫隴那一輩。孫隴比柳新大了整十歲,從小就照顧柳新。

 後來聖宗招收地字輩弟子,柳新成為了地字輩大師兄。孫隴幾乎是手把手教導柳新,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大師兄。

 可以說,孫隴就像是柳新的親大哥一般。

 只不過柳離一直不喜歡孫隴,兩人就像是仇家,見面就掐。

 後來孫隴下山歷練,一走就是好幾年。

 看柳新一臉期盼,尉遲希忠笑著搖了搖頭:“老四這個性子啊,他回來了以後就去找了老五,把你和邪門那個小子寫的東西拿來炫耀,若非如此,恐怕老四就要三過山門而不入了!

 他知道那東西是你小子寫的,據說大肆誇獎了你一番。老五說,老四可能怕被我罵,和他喝完酒就跑了。走之前給你留了一件東西,說是對你有用。

 老四這個混小子,就像是潑出去的水,竟是收不回來了!”

 尉遲希忠將孫隴帶給柳新的東西留下後,便長吁短嘆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