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壺濟世,我只是想長生不老 作品

第三百二十章 禍兮福倚


  “哦?”

  顧擔適時的面露驚訝之色,“不知你的那位前輩在何處?我正好心有疑慮,可否討教一番。”

  “哈”

  莊生笑著搖頭道:“那位前輩其猶如九天之鵬鳥,扶搖直上而不可知其高;又如北冥之大魚,潛淵而不可知其深。身居安天下之功而不慕名,武及人間之最而不圖利。實乃吾生平之僅見也!”

  “竟還有如此奇人?”

  顧擔眉頭微挑,嘴角不可抑制的微微劃過一絲絲弧度,努力板正臉龐。

  “如若未見,當真不知。”

  莊生感嘆,“可惜,如此非常之人,自有非常之念,已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揣度。便是仙界落人間,於他而言也無甚掛懷之處,如今究竟在何方,怕是不好說。”

  “可惜,如此奇人竟無緣得見。”

  顧擔適時的嘆了口氣。

  早在夏朝藏經閣的時候他就知道莊生這孩子行,能處!

  “那位前輩無意顯名於世,便不好提及其名諱。不過那等人物絕非池中之物,或許真有再見之機,到時孔道友自可前去討教。”

  莊生說道。

  “哦?如你所言,那般人物也會指點我麼?”

  顧擔問道。

  “此言差矣。那位前輩身居凡塵之中,眼極冷,心腸最熱。眼冷,故是非不管:心腸熱,故感慨萬端。雖知無用,而未能忘情,到底是熱腸掛住:雖不能忘情,而終不下手,到底是冷眼看穿。

  他並非是絕情絕性之人,亦有掛懷蒼生之念,憐惜後輩之意。孔道友行事光明正大,不拘小節,想來得到他的欣賞並非難事。”

  莊生一本正經的說道。

  “竟是如此!”

  顧擔嘴角終歸剋制不住的揚了起來。

  倒不是因為莊生一直在說他的好聽話,而是終究有人看得懂他!

  儘管在夏朝的時候他和莊生的接觸其實並不多,但此時已有知音之意。

  “說起那位前輩,倒還有件趣事,孔道友怕是不知的。”

  莊生也笑了起來,似是想起了在夏朝那段格外閒適的歲月。

  “哦?”

  顧擔眉頭微挑,我自己還能不知道自己的事?

  “孔道友可知,為何黃朝堂主最喜歡找宗師過手?”

  莊生問道。

  “這難道不是因為黃朝堂主好戰?”

  顧擔疑惑道。

  “哈哈,真要好戰,何不找同階修士比鬥,為何仰仗築基之威,和宗師過不去呢?”

  莊生反問。

  “那就是想給宗師們一個下馬威,告訴他們仙坊誰說的算?”

  顧擔再言。

  這兩種說法,其實正是仙坊中流傳最廣的說法。

  區別只是一個好聽點,一個更貼近眾人的揣度。

  “非也非也!”

  莊生卻是連連搖頭,“只因黃朝堂主尚是宗師之時,家業被人一掃而空,可謂是滿腔孤憤,怒髮衝冠。

  但還未等到他想辦法找敵人尋仇,他的那些敵人,就被我提到的那位前輩通通解決了。

  大仇得報,黃朝堂主卻是滿心冰涼,知曉了人外有人的道理,不遠億萬裡奔赴不周山脈——當時黃朝堂主甚至不知道此地能夠修仙!”

  不出所料,這番話大抵應有美化的說法在。

  當時怒髮衝冠的黃朝聽到四國聯軍突然全被收拾掉後,第一個反應應該是頗為驚懼。

  畢竟他在大月攪鬧風雲那麼多年,背地裡竟然還有個無法抵擋的高手冷眼看著,驟然出手就輕易擺平了累死自己也擺不平的一大票敵人。

  這換誰來不得嚇的滿身冷汗啊!

  有多遠跑多遠,那再正常不過。

  畢竟前一個曾跟他一起叱吒大月的造反老牌勁旅白蓮教主都死的悄無聲息的,他可不敢保證自己能在那位手裡活下來。

  顧擔也為這其中的曲折感到幾分好笑。

  他和黃朝無甚仇怨,便是當時真出現在他眼前,也合該不會動手。

  但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更別說黃朝連他的面都沒見過,遑論知人,第一時間跑路可謂是再正常不過。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顧擔只能如此感慨。

  若沒有他對黃朝的驚嚇,黃朝失了家業,大抵也不會沿著夜降天星的軌跡跑,最終還跑到了不周山脈,成功領先夏朝一眾人好幾十年,還是顧擔知曉的那些人中,第一個築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