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意 作品

241if線(十二)

他回來後就一臉滄桑的和桑母說:“大郎的心思全不在讀書科舉上。”

桑母心疼兒子,自然也知道兒子的秉性。兒子從小坐不住,他活潑好動,喜歡耍槍弄棒,但他是桑家唯一的繼承人,是要繼承祖先遺志的。桑家諾大的家業,祖宗歷代的積累,不能在他這一代斷絕。

如此,即便兒子百般不情願,他們也只作看不見。只希望兒子大一些,再大一些,等他懂事了,許是就喜歡上這些了,就願意繼承家業了。

但如今看麼……

桑母摸摸肚子,輕聲和桑父商量:“若是我腹中這個是個男孩兒,我們就放大郎自由,讓他去做他自己喜歡做的事兒,你看可好?”

桑父蹙著濃眉,喝茶的動作一下頓在半空。許久後,他才沉重的說:“再等等,先看看情況再說。”

桑母“嗯”了一聲,溫柔的撫摸起略有些鼓起的小腹來。

時間匆匆,轉瞬到了年關。

這個年要桑擰月親自操持,她忙的腳不沾地。

好不容易將年禮都走過一遍,終於從繁忙的家務中脫身,桑擰月迫不及待拿著她的小包袱往通判府來了。

衙門已經放假,沈廷鈞也在府中休息。

桑擰月見到他,忍不住問他道:“你不回京過年麼?”

沈廷鈞放下手中書卷說:“一來一回太耽擱時間,便乾脆不回了。”

其實早在進入臘月份時,京城就來了許多書信。有他父母寫來的,當然也有太子與諸位友人的關懷問候。

但眾人都有志一同的提到一個問題,便是問他過年回不回京。

沈廷鈞統一回復:不回。

一來,他出京不過半年時間,還沒做出點政績來。

二來,回京又要面對母親的催婚,他對此應付自如,卻也頗為頭疼。

三來,年關有暇,他打算多花點時間,把月兒養熟了。

當然,雖然不回京,沈廷鈞卻依舊惦記著京城中的許多事。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今年玉安公主會回京,而他的父親,會因之喪命。

事情要徹底解決也容易,只要藩屬國安穩的度過權利交接,讓玉安再沒有回京的機會便可。

好在沈廷鈞自回來後,就命人暗暗在藩屬國部署。如今時機已到,他便及時命人往京城送信。

藩屬國的動盪固然會存在,但這次有他的提前發覺,事情會有全然不同的結果。

如此,玉安不會進京,父親喪命的契機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了卻了父親去逝的煩憂,沈廷鈞渾身輕鬆。

如今桑擰月來尋他換書看,沈廷鈞來了興致,便親自陪她選了一些書籍,外帶還特意留桑擰月在府裡呆了一個下午。

他教桑擰月作畫。

桑擰月是很喜歡詩書字畫這些東西的,她也有系統的學習作畫的技巧和繪法。

給她啟蒙的繪畫師傅,就是桑父。

無奈最近桑父所有精力都在孕妻身上,連書肆的生意都險些顧不上,教導桑擰月作畫的事情,自然也就擱置了。

桑擰月一邊和沈廷鈞學作畫,一邊嘀咕說:“我爹書畫功底也很深厚,有爹爹教我,我之後肯定不會遜色與你。”

沈廷鈞只輕“嗯”了一聲,卻沒有告訴她,桑父大概率要等桑母平安生產後,才有閒暇繼續教導她。

可也教導不了多久。

畢竟再過不長時間,他們夫妻倆就要遠行去為桑拂月提親,並因此喪命……

沈廷鈞沒提這些喪氣的事情,他指點桑擰月作畫時注重寫意。寫意重在線條,而她不知道是筆力不足,還是練習的少,在這上邊缺陷很大。

幾次教導過後,桑擰月依舊沒什麼進步,沈廷鈞便親自站在桑擰月身後,一邊小心將她攏在身前,一邊握著她拿筆的手,親自教她怎麼運筆,怎麼著力。

桑擰月老老實實跟著學,可不知何時,她竟開始走神。

陌生男子的氣息近在耳側,他身上好聞的松柏香氣團團圍繞著她。他說話的聲音磁沉低啞,帶著微微的熱氣撲灑在她耳側,桑擰月便不受控制的紅了面頰,一顆心也“噗通”“噗通”跳的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