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意 作品

73 逃避

可素錦忍了又忍,到底是沒問出口。

她將昨天她和素心的經歷說了,“我們倆原本在外邊候著姑娘,可侯府還給我們置辦了酒席,我們便都落了座。只是我和素心擔心姑娘會有什麼吩咐,就沒怎麼吃用,只喝了兩杯果子露解渴。”

原本她也沒想到是果子露有問題,只以為是自己這兩天吃的東西不對,有些鬧肚子。之後素心也頻繁往淨室跑,而除了她們倆,其餘丫鬟全都安然無恙。這似乎進一步證實,確實是她們之前吃用的東西不妥當,而不是宴席不乾淨。

可等她和素心回了薔薇苑,卻見春雨和冬雪都好好的。四人吃的全都是一個鍋裡的飯菜,沒道理她和素心被折磨的來回跑,她們兩人卻安然無事。

素錦這才意識到不對,暗自揣測怕是那果子露中被加了東西。

可這時已經太晚了。

之後她慌忙指派了冬雪過去候著姑娘,直到天黑,冬雪才獨身回來,只告知她,“姑娘留在老夫人哪裡用膳了。”

素錦心存懷疑,可沒過片刻工夫,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又來了薔薇苑,還說讓她們別等姑娘了,姑娘今天晚上就在鶴延堂陪老夫人了。

素錦這才覺得,自家姑娘肯定是出事了!

她急切的抓住那小丫鬟,親自送她出門,給她塞了好幾個銀裸子,那丫鬟才開口說了句,“桑姑娘應該在侯爺哪兒,你別擔心。”

可她怎麼會不擔心?

天黑透了,姑娘還在侯爺哪兒,發生了什麼幾乎是不用想的事情。

她以為是侯爺對姑娘用了藥,可武安侯光風霽月,不會行如此下作之事。那還能是因為什麼原因,才讓自家姑娘夜宿在侯爺房中呢?

素錦不敢想。

她看著姑娘脖頸處的紅痕,眼眶微紅,“姑娘,是周寶璐麼?”

桑擰月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便慘淡一笑,“應該是她,除了她,這侯府應該沒人會這麼恨我。”

“可她怎麼敢呢?這可是侯府啊。若是事發,姑娘固然落不得好,可事情鬧出來,周寶璐如何能保證這事兒牽連不到她?她這侯府夫人的位子是不想要了麼?她怎麼就這麼惡毒啊。”

桑擰月搖搖頭,她也不知道周寶璐為何對她會有這麼大的恨和怨。

從她寄居在舅家後,她就一直避著周寶璐,從沒和她起過爭執。即便周寶璐問她索要什麼東西,她為了日子消停些,也在能滿足她的時候,儘可能滿足她。

兩人在一個府裡住了三、四年,按說多少該處出一些情分的。

然並沒有。

可即便沒有情誼,也不該有恨意啊,她又沒有得罪過過她,招惹過她……

如今再想這些事情,已經毫無用處了。

桑擰月深呼吸一口氣,在素錦的攙扶下,顫巍巍的站直身。

她渾身都疼,腿腳痠軟的厲害,邁步間撕扯到傷口,她疼得戰慄。她也不想表現出來,可卻抑制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素錦見狀就急的什麼似的,“您想做什麼告訴我,我去給您做。”

桑擰月面紅耳赤,臉漲的通紅通紅,終究還是開口低聲說,“我想……如廁。”

從淨室出來,洗漱好,素錦已經將飯菜端上來了。

就在桑擰月用飯時,清兒結束了上午的課程跑了過來。

傻弟弟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自家姐姐單純就是在老夫人院子裡歇息了一晚上。

他好奇的問七問八,“老夫人怎麼要你陪她呢?老夫人為三姑娘的及笄禮忙了這麼多天,她都不累麼?姐姐你早起什麼時候回來的?我起來讀書時,聽素錦姐姐說,你天不亮就從老夫人那邊過來了,姐姐是在老夫人哪裡睡不習慣麼?”

桑擰月“嗯”了幾聲,默默吃飯。

這頓飯有些噎人,桑擰月總也咽不下去。喉嚨處好似被堵塞了,她只覺得噎的難受,消化也不良。

總算將早膳用完,桑擰月看著弟弟說,“咱們去新宅子住幾天好不好?”

素錦正在收拾碗筷,聞言動作一頓。可她沒說什麼,只看著姑娘後脖頸處露出的紅痕,心裡默想著,避出去也好,只是待會兒出門時,要讓姑娘戴個圍脖,把脖頸整個都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