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人行山 作品

第65章 他把寫真集放回抽屜了嗎...





兩人進了電梯,就在門正要合攏的時候,宋拂之飛快地跑了出去,語速很快地對時章說:“我突然想起來有點東西沒拿,你先下去開車吧,我路邊找你!"




時章估計也沒料到宋拂之的動作這麼突然,只來得及愣愣地回了個“嗯”,電梯門就在兩人之間關上了。




宋拂之看著電梯的數字往下跳了一層,拔腿往屋裡跑。




幾秒解鎖大門,鞋都來不及換,宋拂之進了書房,直接拉開最底下的抽屜。




把幾本寫真都拿出來放到桌上,宋拂之小心地把脆弱的葉片從書頁間取出來。十幾片葉子被他分別夾在了幾本厚實的寫真裡面,這會兒才發現他給自己製造了多麻煩的工作




量。




把樹葉書籤都拿出來之後,還要按照上面標的日期,順序排好。宋拂之從包裡拿出小禮盒,把形態各異、纖薄漂亮的樹葉“日記”放了進去。




做完這些,手機響起來。宋拂之看著來電顯示的“時章”,不禁咧了咧嘴。




“喂。”宋拂之用肩窩夾著手機,一邊飛快地給禮盒打蝴蝶結,一邊聽電話。"你找到了嗎?需不需要我幫你一起找?"時章溫和地問。




“我我找到了。"宋拂之保持聲音冷靜,額頭都冒汗了,"不用你上來,我馬上就來了。”“好。”時章說,"不急。"




時章說著不急,宋拂之越是急。真怕時章因為太熱心,突然從身後竄出來,那宋老師真的能犯心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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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旁邊,時章的桌上擺著一個牛皮紙信封。這個信封已經在這兒躺了幾天了,宋拂之一直沒動過,也沒問過時章。




但現在,他看到信封下露出了彩色的一角,應該是一張照片。




宋拂之把這張照片抽出來,看著陌生的一家四口,女主人擁有和時章相似的五官。於是他立刻明白了。




宋拂之翻到背面,看到那段文字,方才急吼吼的心臟像是被灌進了一盆水泥。




時正霖好像很喜歡用這種照片的形式操縱人心,給宋拂之匿名寄了時章的過去,發現沒用,現在又用同樣的方法對待時章。




真低劣。




這些天來,時章偶爾的出神,也得到了解釋。宋拂之垂著眼把照片放回原處,走出了書房。“東西找到了?”時章扭頭問。




宋拂之“嗯”了一聲,舉起手裡的小罐子:"答應給老媽帶的蜂蜜,忘記放哪了,找了半天。"




時章笑著開玩笑:"笨。"




風拂過臉頰,宋拂之看著窗景,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神一片慌亂。




時章開著車呢,分神問他:“怎麼了?又有什麼忘記了?”宋拂之冷靜地說“沒有沒有”,心裡卻在狂跳。




——那些寫真集,他放回抽屜裡面了嗎?當時太急了,他忘記自己收回去沒有了。




宋拂之一陣窒息,心裡想著只能等晚上回家的時候趕緊衝回書房,趁時章反應過來之前,把書塞回去。




雖然時章遲早要知道自己喜歡章魚老師,但是讓他親眼看到自己收藏了那麼多寫真集,還是覺得好羞恥啊啊。




宋拂之默默抓狂,安慰自己,還好他們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應該不存在有人提前回家的情況,應該問題不大!




這麼想著,宋拂之又漸漸放下了心。




老宋定的餐廳環境很好,倆孩子踩著時間到,卻發現二老早就在包廂裡坐好了。




剛見到人,老宋就笑起來:“小時,生日快樂!”




王老師指著桌邊的位置:“來,坐坐。”




時章笑著說“謝謝”,欠身坐好。




很快就上了菜。老宋很有品味,點的菜色香味俱全,時章很誠摯地誇。




說是生




日宴,其實不過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個飯,聊些家常話題,氣氛很輕鬆。




時章習慣了,吃飯間一直在給宋拂之夾菜,魚也會順手扒了大刺再給他,動作熟練自然。




老宋看不下去,皺著眉敲了一下宋拂之的杯子:“像什麼話,今天時章的生日,你還要人家給你夾菜?"




宋拂之“唔”了一聲,左看右看,只好把碗裡那筷子魚肉再夾回給時章。




一桌子人笑起來,時章還裝模作樣地說“好吃”。




快要吃完菜時,包廂突然“咔”地停了電。陽光被窗簾隔絕在外,屋裡陷入黑暗。




時章下意識握住了宋拂之的手,另一手扶住身邊老宋的胳膊,安撫道:“沒事,我出去看看……"




話音還沒落,桌上霎時燃起一豆燭光,在昏暗的屋裡溫暖地跳躍。宋拂之反手拍了兩下時章的手臂,輕輕唱了句:“祝你生日快樂——”




視線逐漸適應光線,時章看到桌子中央放著一個藍莓蛋糕。




王女士和老宋也跟著宋拂之一起打拍子,輕快地唱生日快樂歌。




時章微微張著嘴,眼眶發酸,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




"喔!"宋拂之唱完了歌,笑著湊到時章耳邊:“許願吹蠟燭!"




時章默默許了願,吹滅蠟燭,在親人們的歡呼聲中,啞著嗓子垂眼說:“謝謝王老師,謝謝宋叔叔,還有……我的拂之。"




宋拂之握緊他的手,彈了他一個腦瓜崩:"怎麼叫的?怎麼這麼久了還是老師和叔叔啊。我爸媽不是你爸媽啊?"




“啊。”時章聲音又啞了一層,很沉。




爸爸和媽媽,每個人都叫過成千上萬遍,時章卻從小几乎沒叫出口過的稱呼。王女士拍了宋拂之一把:“哎呀,得了,人家愛叫啥叫啥!”




宋拂之執拗地看著時章,說:“不管你叫什麼,但是你有家了,一直有一個家。”時章笑著“誒”了聲,說:“好。”




眼圈有點紅,丟人。




不像三十六歲的硬漢,只是個終於歸家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