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小橋 作品

69. 第六十九章 你可能是我的女兒。……





燕瀾不辨神色。




“我知你不信,但我不曾撒謊。”休容朝道觀看去,“你不如仔細想一想,三年前,你究竟做了什麼事情,令他對你生出了這般強烈的牴觸之心。這三年,他連性格都變陰沉了很多。”




燕瀾深深蹙眉,若不是休容從中挑撥,他當真想不出來緣故。




從前休容愛慕他,數次拒絕獵鹿,也不曾影響過他與獵鹿之間的感情。




至於權力,以燕瀾對獵鹿的瞭解,他不該有興趣。




為何突然感興趣,想當這個少君?




事實上,族中大事,從來都是大祭司、族老、少君共同拿主意。




少君的權力究竟有多大?




從燕瀾與大巫爭執數年,連自己的名字都改不了,可見一斑。




休容回頭看燕瀾:“你既願意尋我和解,何不去親口問問他?”




……




姜拂衣和柳藏酒即將走到城門口。




柳藏酒停下腳步,仰頭眺望飛凰山:“奇怪。”




姜拂衣跟著抬頭:“奇怪什麼?”




柳藏酒回憶:“飛凰山比起五年前,好像移動了一些位置。”




他最擅長的功夫就是逃命,對距離非常敏感。




姜拂衣道:“它不是原本就會移動。”




柳藏酒比劃著:“但我十五年前也來過一次,十五年前和五年前,位置是沒有變化的。女凰這五年,似乎有些定不住飛凰山了?”




姜拂衣猜測:“估計和她的傷勢有關?”




她仰頭望山時,前方城門上,亦孤行也一直在遙遙望向她。




得知姜拂衣會來飛凰山,亦孤行早兩天便已抵達白鷺城。




不必刻意尋找,姜拂衣一旦出現在附近,他手中苦海就會有所反應。




被魔神清洗過後,反應不再似之前那般強烈,但也足夠用了。




“聖尊。”霜葉在他背後拱手,禁不住問道,“這姓姜的小姑娘究竟有何特殊之處,魔神大人閉關養傷,正是最後關頭,竟分魂而出。”




亦孤行道:“大荒怪物。”




霜葉吃了一驚,之前抓枯骨獸時與她打交道,完全看在凡跡星面上才放過她,竟沒看出她的特殊之處:“怪不得。”




他們夜梟谷一直以來的任務,正是放出所有被囚禁的大荒怪物。




霜葉又試探著問:“但相較其他怪物,魔神大人似乎更重視她一些。”




亦孤行微微頷首:“她種族特殊,不但能為魔神操控幾位頂尖力量,比如凡跡星,商刻羽,無上夷好像也是……除此之外,姜拂衣還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製造出一批新的頂尖力量。比那幾個遭封印削弱的怪物用處更大,她才是魔神所需要的,顛覆人間的最強殺器。”




這並非魔神之言,是亦孤行自己猜測的。




如今他才明白,當年魔神正是因為看好姜拂衣家族的劍,才會收他為徒。




亦孤行不懂的是,苦海劍被封在那海怪體內,海怪被魔神誅殺後,苦海為何會在那麼多人裡,選擇他為劍主。




可他好像辜負了這份信任。




洗劍之後,劍靜了下來,他的心靜不下來。




“屬下愚鈍,一直不太明白。魔神大人身為人族,修的是長生道,咱們夜梟谷的教意,也是探尋長生之道,可是顛覆人間和長生道之間,究竟有何關聯?”




亦孤行同樣不知,他們這些普通人類,生於浩瀚天地之間,猶如朝生暮死的蜉蝣。




能看透的,始終只是滄海一粟。




……




姜拂衣正仰頭望山。




倏然察覺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姜拂衣循著視線望去,瞧見一位熟人從城門口走出來。




正是之前給她種下連心魔蟲的刑刀。




這少年原本一頭長白髮,被暮西辭給燎了一半,遂剪成利索的短髮。




許久不見,比之前長了點,已經垂至肩膀。




柳藏酒瞧見是他,一瞬炸毛,咬牙切齒:“夜梟谷真是陰魂不散!”




“他還好。”姜拂衣對刑刀的印象其實不錯。




能用連心魔蟲這種方式,以自身性命去要挾凡跡星給他師父霜葉治病,說明刑刀本性不壞。




姜拂衣甚至動過心思,贈刑刀一柄心劍。




策反他脫離夜梟谷,走上正道。




只不過隨著刑刀逐漸走近,姜拂衣察覺出一些異常。




刑刀眉眼桀驁,而走近之人,透出一股難以言說的壓迫感。




尚有一定距離,刑刀停下腳步,拱手:“姜姑娘。”




這一開口,姜拂衣更確定對方不是刑刀,預感不妙,脊背緊繃。




姜拂衣先將柳藏酒支走:“小酒,你先去城門口等我。”




柳藏酒不答應:“你和他有什麼好聊的?”




姜拂衣撒謊:“刑刀會出現在白鷺城,定是凡跡星答應為他師父治病。我心臟裡還有他種下的連心魔蟲,他應該是來幫我取出來的。”




那蟲子早被姜拂衣捏出來扔了。




刑刀微微頷首:“沒錯。”




柳藏酒磨蹭著先走,和刑刀擦肩而過時,警告他:“你少耍花樣。”




刑刀淡淡勾了下唇角:“我並無惡意。”




等柳藏酒走遠,姜拂衣直截了當:“閣下莫非是夜梟谷的魔神大人?”




“姜韌。”




姜拂衣稍稍一訥,心中頓生一股微妙;“您也姓姜?”




姜韌朝前走了半步:“我年少時,曾經救過一個人。但此人狼子野心,恩將仇報,將我殘害之後,扔進極北之海。然而我命不該絕,遇到了一名女子……”




姜拂衣不動聲色,藏於袖下的手緊緊攥起。




姜韌娓娓道來:“她當時剛從封印裡甦醒沒多久,意識不清,只記得自己叫做‘姜’。我在她手中重獲新生,便拋去前塵,以‘姜’為姓,為自己重新取了個名字。”




姜拂衣忽然很想笑,他怕是不知石心人取名的傳承。




直接成了她母親的義子,她的哥哥。




姜拂衣忍住不笑:“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情?”




姜韌道:“一千五百年前。”




姜拂衣:“……”




“您不是人類?”




“我是人類。”




“人類修煉到地仙巔峰,大概是一千歲的壽元,您竟然可以活這麼久?”




姜韌並不作答,只靜靜凝視姜拂衣,不知在想什麼。




知他厲害,姜拂衣極力保持鎮定。




不斷安撫自己,此人曾被況雪沉的父親重創,閉關三百年,如今借用刑刀的肉身,說明尚未恢復,無需擔心。




靜得詭異,姜拂衣換個問題:“前輩,我娘有沒有告訴過你,她是如何被封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