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平竹 作品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啊?"宋婉月愣了一下,多回想了一會才記起來。




原來段柏庭真正介意的是這個。




“我都不知道是誰送的,要是知道,我立馬就把花摔他臉上。”段柏庭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些: “摔臉上倒不至於。”




"你知道是誰?"宋婉月問。"研發部的,你們見過。"宋婉月一臉迷茫: "啊?什麼時候。"




段柏庭仔細端詳了她這張臉,確認她眼底的迷茫並不是裝出來的,方才鬆口繼續說: “他在遭遇忘帶錢包和手機沒電的窘境時,是你解救了他,幫他付的款。"




這種過了就忘的經歷,也難為她在自己的腦海裡反覆搜刮。




半個月前的事情了,宋婉月可算想起來: “那天他一直站在收銀臺不動,我急著結賬,離遲到就差十分鐘了,就順手幫他付了。誰能想到他會因為這二十八塊錢就對我芳心暗許。




段柏庭的語氣不鹹不淡: “你連多少錢都記得。”“美式不一直都是二十八嗎。”




這人怎麼吃個醋都是悶悶的,像是在封閉的瓶子裡自然發酵,一旦瓶蓋打開,酸味也是普通醋的好幾十倍。




宋婉月調侃他:“原來高高在上的段總也會有小心眼的時候,要是讓你手底下那些下屬知道了,該怎麼想你。"




他面不改色: “我只是在行使自己的正常權力。”"那現在消氣了嗎?"他如實答: “我沒生氣。”




神情和眉眼的確一如往常的淡然。




宋婉月點點頭: "不過追我的人的確很多啦,送花的除了他還有……"




段柏庭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甚至打斷她的話: “還有誰?”




宋婉月沉默一瞬,突然笑了。笑的直不起腰。




"小庭庭怎麼這麼可愛,早知道你吃醋的樣子這麼可愛,就該早點讓你多醋一點了。"段柏庭太陽穴緊了緊,他深吸一口氣; "宋婉




月。"




宋婉月笑容很甜,摟著他的脖子主動示好,聲音又嬌又嗲的同他撒嬌。




永遠擅於在這方面拿捏他的命門: “錯啦錯啦,不應該逗你。我以後和這些人都保持距離。他要是再給我送花,我就直接去找他,告訴他我有老公了,而且我很愛我的老公,滿腦子都是我老公。"




她在他肩頸蹭來蹭去,將他的襯衫和西裝都蹭出褶皺來了。




偶爾嘴唇會在他修長的脖頸停留,又吸又咬。




直到男人終於有了反應,手臂放在她腰上,將人摟抱著。




段柏庭看了眼她空空如也的無名指: “你不想公開我們的關係,但婚戒總得戴著。”




她之所以不戴並不是想要隱瞞自己已婚的身份,而是覺得太招搖了。那麼大一顆的鑽石,重工孤品。肉眼可見的天價。




雖然以她平時的穿著打扮,部門裡的人都知道她家很有錢。可還遠不至於到隨手戴著價值幾個億的戒指出門的程度。




段柏庭的指腹在她無名指撫了撫: "那我再去訂一對沒那麼誇張的。"




宋婉月笑嘻嘻地應了: “好呀,都依你。”




段柏庭唇角揚了揚,終於笑了。




公司最近熱鬧事情不少,聽說段總每天都會消失一段時間,再回來的時候,要麼襯衫領口是亂的,要麼脖子和耳後帶著吻痕。




公司裡的人都在猜測,段總的秘密情人肯定是公司內部的員工。至於是誰,還有待考察。




另一個無人在意的事情,是研發部經理的職位調動,聽說調去了其他分部。保留原有職位,只是不在總部了。




宋婉月的工位也終於清淨,沒人再準時準點給她送花。




下午吃飯,宋婉月接到家裡打來的電話,爸爸要來北城參加一個老朋友給自家孫子舉辦的滿月宴。




打算順便去家裡看看。




"柏庭在家嗎?"




自從上次的事情後,家裡人對段柏庭的印象分上漲了不少。雖然不至於太親近,但至少不牴觸了。




宋婉月想了想他飄忽不定的行蹤,忙起來的時候,連她也不怎麼見得到人。言語間有些不太確定: "應該在吧。"




r />“什麼叫應該在。”爸爸的語氣聽上去有些興奮, "在你黃叔叔那裡順了兩瓶白酒,上次發揮不穩定,想不到那小兔崽子酒量不錯。這次一定要扳回一局。"




宋婉月有些無語: “您一個長輩,和晚輩爭這個有意思嗎?”




那天回到家,宋婉月猶猶豫豫地去了書房。段柏庭新開的那個項目,總部在意大利,他這些天幾乎就是兩個國家往返。




離考試時間近了,宋婉月每天都會在他的書房學習。段柏庭有時怕打擾到她,甚至還會自己去客廳。




今天也一樣,因為半個小時後有場跨國的視頻會議,怕分她的心,段柏庭收拾了一下,準備拿著電腦換地方。




宋婉月按住他的手,仰頭欲言又止: “那個……”




意識到她有話要說,段柏庭停下: "怎麼了?"




宋婉月撓了撓頭,有些羞於啟齒: “我爸他……他來北城參加我一個叔叔給他孫子辦的滿月宴,說要順便看看我們。"




段柏庭沉默片刻,放下電腦重新坐下: “嗯,我讓覃姨準備一下。”




“我爸還帶了兩瓶白酒過來,說上次沒喝嬴你。你到時候少喝點知道嗎。”




看清她眼裡的擔憂,段柏庭笑了笑: "怕我喝多?"




她誠實點頭: “喝醉後太痛苦了。”




正是因為親身體會過,才懂到底有多痛苦。做出蠢事都斷片那都是小事,酒醒後的頭疼才是最忍受不了的。




他輕描淡寫: "如果喝點酒就能讓你家人對我印象好點。"




宋婉月說: “這算什麼嘛,誰靠喝酒來改變印象。”她撅嘴,對她爸一肚子不滿,上次還是她唯一一次看見段柏庭喝醉。




段柏庭目光沉沉,聽她絮叨了好久,然後才垂眸,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




"心疼我?"




“當然啦。”她一點隱瞞都沒有。如果將人的愛用數字表達,那麼她總共擁有了十分愛,就給了他十分,但表現出來的蓬勃愛意卻突破了一百分。




上帝給了人類說話的能力,還有肢體動作,就是為了方便他們表達情感。宋婉月從來不吝嗇自己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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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少喝一點哦,不能讓我擔心。"




段柏庭其實不擅於回應別人的愛,他擁有的太少。最大的原因來自於他的性格。過度內斂過度深沉了,總是平和的表象下,情緒藏在深處。




他如今的地位,他曾經的處境,都註定了他沒辦法去當一個隨心所欲表達自己情感的人。他自認自己對任何事情都遊刃有餘。




就好比多年前的遺產之爭,他作為最後贏家,卻讓所有人覺得他是可憐的那一個。但其實,他是幕後的操盤手,棋局的贏家。




城府有深有淺,他卻像是身處一片汪洋大海中。




三千米後還有第二個第三個三千米。




對方能夠看到的,只是他願意被對方看到的。可是,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