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鴻落雪 作品

第 193 章 煙雨八閣(二十一)





只是江顧身上的傷口太多,他只是悄悄都親了一遍,還很自覺地蒙上了眼睛。




江顧怒極反笑,“我儲物袋中的天池水是擺設嗎?”




“我試過了,沒靈力,催動不了。”衛風委屈道。




江顧猝不及防被他噎了一下。




見他不說話,衛風心中更忐忑了,他小心翼翼地抬頭,眼睛裡的淚要掉不掉,“只要師父的傷能好得快些,要打要罵我都心甘情願受著。”




江顧糟心地看了他一眼,衛風平日裡裝得乖巧可憐,欺師滅祖大逆不道的事情是一件也沒少幹,骨子裡就是個不服管教我行我素的混賬東西。




“滾。”江顧言簡意賅。




衛風的眼淚吧嗒一下就掉了下來,他也不說話,就只掉眼淚,一隻胳膊還攬著江顧的腰不肯撒手,他哭起來便是真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要錢地往下砸,渾身都在抖,江顧甚至能感受到他抽泣時從背後傳來的震動。




“別哭了。”他頭疼道。




衛風胡亂地擦了擦眼睛,啞著聲音道:“師父,我對你是心思不純,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但就算這樣,我也絕對不會趁人之危做傷害你的事情,我真的只是舔了舔你身上的傷口給你療傷,而且方才我親你只是想將那涎液中的情|毒渡回來,後來才忍不住輕輕咬了你一下……”




他越說越委屈,滿口不是親就是舔,汙言穢語聽得江顧額頭青筋直跳,“閉嘴。”




衛風立馬不說話了,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面上是滿臉愧疚自責。




但他眼尖地瞥見了江顧的耳朵泛起了淺淡的緋色(),眼睛頓時一亮?(),被抓現行的苦悶瞬間煙消雲散。




奈何江顧周身氣壓太低,他也不敢太過造次,只能不捨地抽出了胳膊,在洞中自己找了處離江顧遠些的地方,自覺地跪下來面壁思過去了。




山洞中的木柴逐漸化作了灰燼,火苗漸漸止歇,熹微的晨光透過山洞的縫隙灑了進來。




江顧身上的外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只剩下些太嚴重的地方,後腰和肩背處還在緩慢地癒合,不過他已經可以勉強扶著洞壁站起身來。




“師父!”察覺到身後的動靜,衛風猛地轉頭便想起身,結果被江顧一個冷厲的眼神制止在了原地。




他垂頭喪氣地跪好,只是換了個方向面對著江顧,不放心道:“師父你慢些走,大腿上的傷口那麼深——”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立馬心虛地閉上了嘴,眼睛卻像黏在了江顧身上,生怕他將自己摔了。




江顧被他看得心頭火起,沉聲道:“再看將你的眼睛挖了。”




說完這話,兩人齊齊陷入了沉默,顯然是想起了記憶幻境中某個人被生挖掉雙眼的往事。




衛風低聲道:“師父挖我就給。”




“……”江顧懶得搭理他,走到洞口掀開那擋風的法寶,將他貼得亂七八糟的匿息符又重新更換了位置。




衛風到底沉不住氣,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洞口,去幫江顧貼符,他仗著自己比江顧高些,從他背後伸長了胳膊,將最高處的符揭下來,眼巴巴地遞給他,另一隻手還虛虛地扶著江顧的腰,生怕他摔了。




“貼正,與旁邊的齊平。”江顧冷聲道。




衛風立馬乖乖照做。




趁他貼符的功夫,江顧轉頭看向周圍的環境,從儲物袋中拿出了個巴掌大的羅盤,眯起眼睛看向頭頂的太陽,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些衛風看不懂的法器,竟開始推演起來。




衛風看不懂,越看越迷糊,只能悄悄地記。




“若他日再遇到這種情況,法力全失,無法辨別方位,便用此推演定位之法。”江顧可以放慢了動作教他,“但這個算法偏差較大。”




他演示完,見衛風聽得認真,又換了一種較為耗費時間的推演之術,“這種需要藉助血液,但耗時較長過程複雜,時間緊迫的情況下並不適用。”




衛風連連點頭。




“剩下的你來。”江顧將法器遞給他。




衛風有些緊張地接過來開始推演,鼻尖都冒出了細汗。




“錯了,重來。”




“又錯了,再來。”




接連好幾次都沒能成功,衛風心下焦急,江顧卻面色沉靜,他握住了衛風汗津津的手,“靜心,先推演天脈。”




江顧手把手帶著他開始推演,衛風終於領會到了其中的奧妙,很快便熟練起來,半個時辰後,他看著面前的推演結果,如釋重負,“師父,咱們現在應該是在距離浮泉古神殿西北方向八千里左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