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歌 作品

89.第 89 章

大門修得跟城樓一樣氣派, 玉製的院牆約有丈餘厚,每隔一段距離便立有一塊大羅金精煉制的高三丈寬厚皆是一米繪刻滿符紋的陣柱, 這些都是護宅大陣的一部分。




穿過大門,便是前院。前院廣場跟皇宮廣場差不多大,光禿禿空蕩蕩的,連個守衛都看不到,因為守衛都在廣場兩側的護衛殿中,裡面由五位煉虛天君帶著百名化神真君在那裡打坐。




如果不是有家族裡的重要人物領著,但凡從正門進來的, 就算是隻蚊子,都得被他們用神念來回掃八百遍, 圖靈也不例外。她剛進門, 便有神念落到她身上, 之後又落在她腰帶上掛著身份牌來回探掃, 確定不是假的後, 才收回神念。




圖靈要不是這輩子第一次上門, 加上前院是離外公住所最近的,她才不走正大門。




她穿過空曠寂靜的廣場,繞過建得頗為宏偉的議事殿, 來到跟議事殿一牆之隔的家主院子。院門緊閉, 掛著塊外出的牌子, 還留了塊傳音符,意思是主人不在家, 有事傳音符聯繫。




她取下傳音符,正要給外公傳訊,忽然瞥見院子的另一端有誰在看她,扭頭就見到一個喝得醉醺醺的頭髮鬍子全白了的老頭子雙手背在身後慢悠悠地踱著步子過來。




老頭子來到圖靈跟前上下打量, 不確定地問:“小綾兒?”




圖靈只得抱拳行禮:“綾兒見過太曾叔祖。”這位是她外公的爺爺的親兄弟,凌家輩分最大、年齡最大、子孫最多的,兩千多歲了。別看一直卡在煉虛境,要揍她外公,外公都不敢還手。就住外公隔壁,平時外公他們出門時,這位就是主心骨。




凌望秋難以置信地問:“你……你怎麼跑這來了?喲哎我的天!路上沒讓人發現,沒捱揍吧?就你自個兒?你娘呢?你小舅呢?他們沒陪著你?凌術、凌滄呢?”老頭子難以置信地把圖靈看了又看,又以將神念把前院來回掃了個遍,壓根兒沒見到那兩人的身影。




圖靈看到老頭子都急了,趕緊抱著袖子喊:“太曾祖叔,我是偷溜過來的,我娘都不知道。”




凌望秋輪起巴掌就要打人,手抬到一半又落下,說:“你爺爺赴宴去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先到我院子來。你進門沒有人見到吧?”




圖靈說:“有啊,前院守衛全都看見了,我從大門進來的。”




凌望秋一把將圖靈拽進他的院子,從袖子裡摸出兩個食盒,說:“坐這兒吃點零嘴,我去去就來。”抬腿便往前院去,給守衛下封口令。




他去得快,回來得也快,順便還給凌久恆傳了個訊。他回到院子裡,問圖靈:“你不在凌霄大陸好好待著,跑來修仙界做什麼?要是消息傳出去,不得……哎喲,我的天!”他恨不得立即把圖靈給塞回凌霄大陸。




圖靈問:“您老怎麼還沒進階合體境?”




凌望秋的心頭一梗,說:“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站在圖靈身邊,俯瞰著她,上下打量好一會兒,說:“還行,知道把臉遮住。”修仙界裡有來頭的小娃娃多了去,她把臉遮住,氣息隱藏起來,若是在外面遇到,他也不會想到圖靈會跑到修仙界來。




他在圖靈旁邊的凳子上坐下,又嘆道:“你是真有出息!”居然幹翻兩個大乘仙君。那可是大乘仙君!天一樣的人物!




他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一事,拉著圖靈的手,說:“你跟我來。”把她拉去了祠堂。




祠堂裡供著凌家歷代家主以及各代重要人物、有大貢獻者的牌位。祠堂裡還有一個玉製書架,上面擺著厚厚好幾疊家譜。




凌望秋去到放置家譜的書架前,剛伸出手就聽到後堂傳出咳嗽聲。




一個看起來比凌望秋還要老邁的老頭子慢悠悠地從後堂走出來,瞪向凌望秋:“你小子要幹嘛?”




凌望秋說:“看看!”




老頭子說:“有什麼好看的?”




他的視線落在圖靈身上,滿臉嫌棄地嘖了聲,罵凌望秋:“你寵後輩也得有個寵法,這麼小就給她這麼多好物什掛在身上,你是真不怕她出門就讓人劫了。十歲大點的就有煉氣大圓滿的修為,氣血充若、氣息穩健,這可是難得的好苗子,你可別給禍禍了!”




凌望秋說:“我跟你一個看祠堂的說不著!”




他伸手拿起最左邊的家主譜系,翻到圖靈那一頁,說:“當年你娘跟你先後出事,你外公把你娘接回凌家後,跟燕家斷了姻親關係。原本,你娘嫁去燕家屬於外嫁女,失去家業繼承權,你外公將她接回來後,重回凌家,便又有了。”




圖靈頷首,看向家譜,上面不僅有她孃親的生平記載,還有她的,都是單獨列項。能單獨開頁列項的,向來都是家主或者是有大貢獻者。




凌望秋說:“燕家殘害你,導致凌家與燕家徹底決裂,並且凌家家規中再立一條,凡凌家子弟絕不許再與燕家通婚,違者廢除修為逐出家族,防的就是我們家再有出嫁或招婿出去的後代遭到殘害。”




圖靈說道:“燕家也不是全都是壞人,我爹就挺好的。有幾位叔祖為人也算和善。”




凌望秋說:“少數不能代表一個家族。家主行事是一個家族的表率,你出那麼大的事,族老們一個沒出來攔,可見燕家……”他擺擺手表示燕家不行。“我打個比方,要是你外公敢幹這種禍害後輩的事,我們這些族老必然叫上族中合體大能把他拿下,不說廢他修為,他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天日。子孫後輩關乎家族延續不說,朝自己後代下手的,何等歹毒,那些眼見自家後輩遭難,甚至當幫兇的,亦不是東西。這樣的人在燕家掌權,影響到家風……”他對燕家的行為極為不恥,更不願看到凌家子嗣再落到燕家那等人家。




圖靈想滅燕家,也有這方面的原因,頗為贊同地點頭。




守祠堂的族老凌奎這才知道這來的哪是凌望秋的後代,是圖靈!他嚇得差點把祠堂大門關上,好在活了兩千多歲,也是見慣風浪的人物,不動聲色地在旁邊坐下,也沒有跟凌望秋鬥嘴吵嚷的心思。




凌望秋對圖靈說:“你是凌家子嗣,你的外公是凌家家主,你的親孃經過少家主選拔試練奪得少家主之位,你是燕家主支血脈。綾兒,無論你活了幾世,又投胎到了哪,你還認這門親戚,為凌家帶來大量修煉資源、高階功法,為家族謀福祉,你有事時,凌家當仁不讓地站在你身後。”他抬手指向立在祠堂裡的牌位,說:“這話,我是當著列祖列宗的面說的。我的話,亦是族老堂的意思。”




圖靈點頭,說:“太曾叔祖,我記下了。”




凌望秋拍拍圖靈的背,說:“祠堂不是人待的地兒,看完圖靈就回了。”




看守祠堂的凌望水氣得差點跳腳,叫道:“凌望秋,你再說一遍!”




凌望秋嘿嘿笑道:“你還能打我不成?”




當著小輩的面,兩個老傢伙確實不能跳起來扭打,那太跌份兒了。




凌望水氣得要死。




圖靈可不敢摻合長輩們的口角,趕緊溜。她回到外公的院門前,見到院門敞開,立即飛奔著跑進去,衝剛打開房門的凌久恆喊:“外公。”




凌久恆沒好氣地看了眼圖靈,又問:“你太曾叔祖沒讓你跪祠堂吧?”




圖靈說:“那哪能,他讓我看家譜,告訴我以後有事凌家會護我。”她湊到凌久恆跟前一聞,好重的酒氣,還有飯菜香味,問:“赴宴吃酒席去了?”




凌久恆說:“東城的天虛大能兩千歲壽誕。”他拉著圖靈進到客堂坐下,問:“你偷溜過來幹嘛?就你現在這點修為,離了神識攻擊,隨便來個築基境都能揍得你滿地找牙,你還想興風作浪不成?”




圖靈說:“我看上了城中的散修大能們,凌家也有好多煉虛境的天君可以試著讓他們衝擊合體境。”




凌久恆說:“你以為合體境是那麼好衝的?十大仙宗的功法、資源比凌家強多了,也沒見有多少合體境。你撿點人家的東西,就想一下子讓族老們衝擊進合體境?你做夢呢你。”




圖靈說:“不成功又沒損失,成功了一本萬利。”




凌久恆哼了聲,說:“家大業大,花銷也大,這裡用了,那裡就少了。這些年從凌霄大陸得了大量資源,到分到每個人頭上,其實也都是有數的,不可能浪費。如果說修行境界到了那份上,差臨門一腳,用天材地寶衝一衝,確實有可能晉階。到了化神境以後,實力就不是靠藥材能堆起來的了。凌家要是有能衝擊合體的,我還用得著等到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