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快斷糧了





難不成……他是穿著將軍頭盔甲冑、全副武裝走的?





“難道我猜錯了?他不是去和平解決公務,而是去人畿州打仗?”她心驚。





但也不對啊,畿州乃平原遠富饒之地,周邊沒山頭沒寨子,沒匪沒悍盜的,他跟誰打仗去?





鄭曲尺著實沒弄明白,他這一趟是去幹架,還是幹嘛,但根據她以往的經驗,宇文晟這人從某種角度來看,還挺宅的,非必要不出遠門,一旦出遠門,就非得整出個腥風血雨來。





鄭曲尺現在不擔憂他了,反倒開始擔憂起畿州來,也不知道他們扛不扛得住宇文晟這一趟的“洗禮”。





她向來沒這麼早睡,點燃了一盞銅樹油燈之後,她視線飄到了上面的將軍座椅上。





出於一種獵奇的心態,她慢慢地走了過去,先是摸了一把她獵來的虎皮質感,然後學著宇文晟當初的模樣,手掌案桌,正坐下來。





很穩固紮實,剛一坐上,屁股就有一種昇華的感覺。





平日裡宇文晟坐在這上面辦公,肯定會事半功倍吧。





她忽然想到自己還有些事情沒做,於是目不斜視,不去碰宇文晟案几上的那些堆疊公文,而是從硯臺底下抽出一張紙,然後從筆架上隨便抽出一支毛筆,沾上些墨水,開始認真寫東西。





“這字……還是得好好練練,這毛筆字寫出來,除了讓人看得懂之外,毫無優點。”





她自己吐槽自己的字。





想起其它工匠寫的字,跟她一樣一樣的,鄭曲尺覺得當工匠雖然不是考狀元,但也得奮發圖強,別叫人瞧扁了。





“夫人,潤土來送晚膳。”





外邊,一道影子映在門帳上。





鄭曲尺抬頭:“哦,好,你進來吧。”





她趕緊從將軍椅上站了起來,並走到一邊,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潤土並不在意夫人在主軍帳中做出什麼,既然將軍應允她入帳,並放心她一人在帳中,那剩下的問題便不是他這種下屬該擔憂跟關心的了。





他端著東西入內,目光低垂四十五度角,神色就是一個字——空,將吃的東西放下之後,他就告退了出去。





關於鄭曲尺的事,將軍交待過,無論大小事,他都要親力親為,不可假手於人,所以像送飯這種小事,他也得做。





鄭曲尺謝過後,就坐下。





她坐的這個位置,正是今天宇文晟吃東西的地方,她心不在焉地吃著東西,腦子剛想著宇文晟的事沒幾秒,就一下又轉到她的車子上面了。





說老實話,她擅長的是木藝跟結構設計,灌鋼法這種只是知其一,不知其二。





她只知方法,卻沒有親自嘗試過,這其中有什麼困難或者技術難題,她也只能詢求老鐵匠的幫助,甚至她也不知道最終會不會成功。





假如她短期鍊鋼不行,她之後又該拿什麼東西來替代它呢。





由於已經習慣了宇文晟睡在她身旁,所以她對他躺過的床榻並沒有什麼膈應或不習慣,第二天起床,鄭曲尺精神飽滿,她讓潤土不必麻煩準備早飯,她自己跑去營寨的伙房打飯。





她跟宇文晟不同,她自認自己不挑食,跟著所有匠師、士兵一塊兒吃大鍋飯也沒問題。





然而,當她到了伙房,跟別人一樣端個碗去打飯時,卻發現營寨的吃食是真的很“樸素”啊,就跟難民受了災似的。





……這是要啃樹皮的地步了?





她拍了拍前面排隊的老兄,問道:“大哥,怎麼就一桶樹葉子啊?”





前面的老哥,一位戴著頭盔軟皮甲衣的士兵回頭:“你新來的?早上咱們就吃野菜,中午才有地瓜吃。”





“不是……咱們軍寨士兵們訓練艱苦,怎麼就只有地瓜啃了?我記得,以前是一碗慄飯,三菜一葷的不是嗎?”





之前蔚垚帶她來吃過一次,她記得很清楚,不是他官位高才給打得豐盛,而是人人都這樣。





士兵搖了搖頭,也是一臉無奈:“早就沒了,如今咱們不僅中午吃地瓜,晚上估計還是這個,或者一碗菽粟,帶皮的那種。”





“怎麼就沒了?”鄭曲尺瞪眼。





後面一個排隊的,看服飾應該是雜役兵,他聽到鄭曲尺的話,小聲湊近道:“我聽說啊,朝廷已經好幾個月沒往福縣戍關放糧了,所以咱們營寨快斷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