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啞人 作品

第264章 亡子

    悲痛與否,其實都沒有意義了,那可憐夭折了的孩子救不回來已成了事實,然而此番劫難是天災還是人禍,尚不能明確得知,虞昭卻能明確知曉,楚子凱絕非冷血涼薄之人,骨肉無端喪命,他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追出個究竟。

    可即便找得出幕後黑手又如何,千刀萬剮五馬分屍也彌補不了悲痛失子的遺憾,平心而論,父母對於孩子的愛護,終究是母親付出得徹底一些。

    自那一點骨血在腹中生成,到能清楚感受孩子在腹中活動,直至他見天日的第一聲啼哭,都是母親懷揣著不可置信,欣喜,忐忑而期待的心情親身經歷的,就算不曾謀面,愛自然而然已入了骨髓。

    楚子凱顯然十分明白這道理,縱然他心中也是悲痛,但承認這痛應該大不過凌妃,所以在查清事情之前,他首先要對這孩子生母致以歉意。

    未至其位,難解其痛,虞昭自明事理以來,一直贊成這句話表達的道理,所以每每見識到世間諸多人演繹的諸多事時,時常會先試著將心比心後,再在心中下定論。

    百態萬千事端,虞昭雖不曾經歷完全,單靠想象體會,只是意識換成一個母親的角度來感受,就足以斷定,世間最痛,不過喪子之痛。

    眼前這可憐的凌妃不管外表還是骨子裡,當真算得上是個苦命人,方才在那生育鬼門關遊走了一圈,被劇痛逼出的冷汗將她頭髮溼透,此時無助孤單躺在那一方大床上,看起來如此這般弱小,卻也不得不被迫承受著人間最鑽心的悲通,沒有絲毫力氣讓她掙扎擺脫逃掉這無情命運的折磨。

    或許是所有力氣眼淚都被這場突如其來降臨的悲傷耗盡,凌妃將心中疲憊盡數顯露於外頭,褪下了平日裡嚴格裝點在皮面的禮儀,一動不動仰躺著,雙眼呆滯木木望著床帳,只要看一眼她的神態,誰都能清楚感受到她心中的絕望。

    聽見虞昭和楚子凱進來的聲音,凌妃依然呆滯,也並沒有轉頭看,連眼珠子都不曾轉動一下,動了動失了血色的嘴唇,好似想說話,一開口,語氣就帶了悲切的嗚咽,啞著聲音發出悲哀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