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即墨秋 作品

1064:奇美拉嵌合體


                 山野之間。

  祈善袖中突然冒出火光。

  他腳下頓步,揮袖甩出三道火焰。

  火焰將三張人形紙張焚燒大半,在空中劃下橘色尾巴,待灰燼翩然落地,三張紙只剩蜷縮殘骸。祈善的袖子也被燒出一團焦黑。

  崔孝丹府微動,化身記憶完全歸攏。

  他神色古怪地問:“祈元良,你確定這個賀不作是你的友人,而不是你的仇敵?”

  祈元良這廝樹敵無數,走到哪裡都能碰到苦主,光是主上帳下就有不下一手之數。這麼多人包括自己都沒能動他一根汗毛,反倒是他親口蓋章的友人賀述給他一箭穿心。

  若非逃得快,還不被活祭了?

  賀述那一箭射得乾脆利落又精準漂亮。

  愣是不見一點兒遲疑。

  這就顯得祈善那群仇家有些呆了,下手還沒祈善友人狠。賀述也是夠狠的,他送三人上祭臺的時候還問祈善身份,從這點細節看得出來,賀述就算不知道祈善的身份也知道偽裝之下是熟人。明知這點還是毫不猶豫射出致命一箭,他就不怕錯殺,後悔莫及?

  祈善看著地上火星熄滅的灰燼。

  不意外道:“自然是友人。”

  崔孝怪腔怪調:“現在還這麼認為?”

  祈善道:“自然。”

  崔孝:“……”

  也對啊,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惡謀的友人能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正因為是友人,所以下手格外兇狠,這也正是祈善的行事風格。反觀祈善的仇家多年尋仇無果,是該反思。

  “此地應該暫時安全了。”

  這時,前方引路的陌生青年停下步伐。

  在場共四人,除了祈善、崔孝和欒信,另有一名蓄著整齊短鬚,面如冠玉的青年。

  青年一身簡單的庶民裝扮,周身無任何華物點綴,白皙而頎長,氣質斐然,倒似耕讀人家出身。這名青年是三人逃跑半途碰上的人,崔孝本想將人做掉,祈善看一眼就拒絕。

  反倒對著青年道:【一起走。】

  三人逃亡變成了四人行。崔孝見二人眼神交換,還以為青年是祈善提前安排好接應的人。他想到化身傳遞回來的記憶,慶幸逃得快。他的文士之道足以讓他們安全脫身。

  再配合祈善的【妙手丹青】製成的化身,以假亂真,輕而易舉就瞞天過海:“賀不作率兵攻打上南,看他擺出來的祭壇架勢,怕不是好對付。當務之急是儘快去支援。”

  這名青年身份可疑,還是儘早甩了。

  當然,殺了更加穩妥。

  欒信緩緩扭頭看向青年:“賀好古?”

  為何此人身上的文士之道也是【天下大吉】?文士之道都是獨一無二的,世上不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存在,唯一特例是寧燕夫婦。眼前這情況,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青年並未回應,而是將視線投向祈善。

  祈善道:“不是我說的。”

  從青年出現到現在,自己哪有機會戳穿青年的身份?青年臉上噙著笑,拱手衝崔孝二人見禮,緩聲道:“晚生賀述,字不作。”

  崔孝懵了,欒信的反應倒是不大。

  不知道是沒反應過來還是早有預料。

  青年見崔孝反應,又笑著道:“此事說來話長,若不嫌麻煩,喚晚生賀信也行。”

  崔孝徹底懵了:“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又是賀述又是賀信?

  他問:“賀述與賀信不是孿生兄弟?”

  “這事兒說起來就複雜了,一邊趕路一邊解釋吧。”這話不是自稱賀述賀信的青年說的,而是祈善,“據傳賀氏主母懷有雙胎,但最終生下來的卻只有一個孩子。孩子長到六歲啟蒙修煉的時候,在感知天地之氣那日聽到另外一道聲音,這聲音自稱兄弟。”

  從診出雙胎那一日開始,賀父就給孩子取好了名字,長子名曰“述”,次子名曰“信”。

  賀父期待二人能成長為遵守禮法、有古人遺風的世家君子。出生之後發現只有一個孩子,在排除次子夭折或者被人偷竊出去的可能,只得接受現實,也許是大夫診錯了呢。

  加之孩子體弱多病很快被分走精力,再也無暇去想這事,直到孩子告訴自己,其實自己還有一個孩子,兩個孩子這些年一直共有身體。賀父整個人都傻了,第一反應是兒子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立馬請人做法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