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型加百列 作品

第206章 愛,光明與最初的雷霆

    但是今天這頭龍出奇的安靜。他盤旋在精神世界的高空,看著不停下墜的瓦倫丁,想罵人卻罵不出口,心中的火也燒不起來。

    背後靈跟自己的主人是綁在一起的,心靈相通甚至能共享視野。此刻瓦倫丁心中那幾乎要滿溢出來卻無比平靜的情感飛龍也能察覺得到,對方的身體狀況也是一清二楚。

    但他還能說什麼?對一個將死之人,一個想要保護住心中那束光的人大喊大叫嗎?

    背後靈始終是背後靈,哪怕覺醒了神智也無法跟主人分割,他的選擇只有一個,就是幫助瓦倫丁迸發出死亡前最耀眼的雷光。

    最後,他閉上了眼向下衝進了瓦倫丁的身體,只留下一句嘆息。

    這個男孩平靜的心情下是愈發洶湧的旋渦,瓦倫丁會將心中的怒火毫不客氣地揮灑到那些試圖奪走一切的混蛋身上。

    包括他自己。

    飛龍衝進了瓦倫丁的身體之中,化為無數電光纏繞著他。很快,這些跳躍的電流被一股力量強行凝聚在了一起流向瓦倫丁的後背,構成了一對龐大的翅膀,與他的背後靈無異。

    藍色的太陽再次出現在了指揮塔門前,耀眼的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斐爾心有所感,扭頭看向身後,對上了那束從雷霆中傳來的目光。

    他的眼睛依然跟以前一樣漂亮,而且總是會在自己遇到危險時出現。只不過跟曾經看到的敬仰熾熱的視線不同,現在的瓦倫丁眼中是她從未見過的,看著家人的目光。

    真好。

    看著向自己露出微笑的拉斐爾,瓦倫丁感覺自己的眼眶有些熱。他雙腳落在地面上,背後的雷霆翅膀散開化為無數電流衝向雙臂,伴隨著他的衝刺擊打著周圍的地面發出噼啪的聲響,看起來像是神話故事中的雷神。

    [拉斐爾,拉斐爾。]

    陰影已經盡數散去,但瓦倫丁所感覺到的時間卻仍然緩慢,慢到他能夠仔細看清周圍的環境,看到那些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的薩卡茲傭兵們,看到拉斐爾緩緩抬起手臂指向前方的守護銃。

    她背後的翅膀發出明亮的光,深深地印在了瓦倫丁的心中。

    [你究竟是誰?]

    曾經的拉斐爾就像是一個能夠吸引視線的自走光源,只要她出現在瓦倫丁的身邊就會讓這個小龍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移過去,因此還被邢一凰給嚇到過。

    再結合著他第一次見到拉斐爾時腦海裡自動腦補出來的景象,瓦倫丁一直在懷疑天使姐姐的真實身份。

    畢竟魅惑人心這種事更應該跟惡魔扯上關係,而不是天使。

    拉斐爾的出現太過巧合,好似命中註定,彷彿背後有人安排了這一切,包括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她心中對自己的感情。

    邢一凰是在角徵羽的安排下跟自己扯上關係的,那你呢?

    真的只是天意嗎?

    [不過這也無所謂了。]

    人有理智,有邏輯,但終究是感性生物。愛情在很多時候能解決很多問題,就像現在。

    瓦倫丁不想再糾結拉斐爾背後的命運,既然兩情相悅,那就好好地在一起。

    哪怕只剩下了最後幾分鐘。

    [我終於明白了,自己應該以一種什麼身份去看待你。]

    [不太及時,但也不晚。]

    就像是那副瓦倫丁腦海裡的景象一樣,曾經的拉斐爾在他眼中相當於神派來拯救他的天使,自己就是這位天使的信徒。

    瓦倫丁一直在以一種敬仰的心態跟她生活在一起,哪怕日常生活看起來很親近,但是他們都清楚兩人之間有著隔閡,這也是為什麼他能在如此之多的暗示下守住本心的原因。

    不僅僅是“責任”,更多的是“不想”。

    他心中一直固執的認為拉斐爾是完美的人,她不應該被自己所觸碰,不應該像普通人一樣結婚生子,甚至戀愛都是對她的不尊重。

    就像是一束照進黑暗中的光,從未見過如此純淨光束的瓦倫丁呆呆地站在這束光的旁邊,只是抬起手輕輕碰了一下光線的最外圍就縮了回去,蹲在黑暗裡靜靜地守護著它。

    他大可以享受這束光帶來的溫暖,或者將這光分給其他一直在黑暗中生活的人,但瓦倫丁沒有這些動作,就是站在光的旁邊,把它當成了“神”一樣膜拜,卻又一直想著一開始觸碰光時感受到的溫暖,不停地在邊緣徘徊。

    就像剛剛他心中突然明白的一樣,“原來自己是個這麼自私的人。”

    光渴望揮灑在這個男孩的身上給他帶來溫暖和希望,但一直被黑暗的陰冷潮溼所影響的瓦倫丁在觸碰到溫柔的光線時被這兩股極端的感受所影響,產生了一種極端的情感,變相地將拉斐爾禁錮在了自己身邊。

    一種雙方都會痛苦的放置play。

    [呵。]

    想到曾經的自己,瓦倫丁只想狠狠地嘲諷他一番。

    不過現在,陳月已經死了,過去的瓦倫丁也消失在了火焰中。他看著自己不斷靠近的女孩,手中閃耀著一束詭異的電光。

    幻境中的拉斐爾很美麗,跟真的天使一樣神聖,但對於此時的瓦倫丁而言,還是眼中所見到的天使姐姐更好看。

    現在的拉斐爾看起來並不神聖,唯一能讓人感受到那股氣息的恐怕只有她背後閃耀著的小翅膀和頭頂的光環了。但在周圍這些可怖的薩卡茲傭兵的襯托下,就連這點僅剩的神聖感都湮沒在了揚起的塵土之中。

    她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那副白袍了,渾身上下跟白色沾點關係的恐怕就只有胳膊上帶著的醫療幹員袖標,但那上面也濺上了血,只剩下了乾癟的紅。

    厚重的羅德島標配防護服將拉斐爾武裝到了牙齒,瓦倫丁看不到她完美的身材,視野之中只有一身髒兮兮的黑色戰鬥服。

    金色的長髮被拉斐爾盤了起來藏在了頭盔之中,那頂蛋殼形狀的頭盔更是拉低了這個女孩的顏值——拉斐爾的背影可是非常美麗的,但現在瓦倫丁只覺得眼前不遠處的女孩跟一個滾過戰場汙泥的士兵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