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什麼都看不到了。

 什麼都不能去想。

 林頌安變成了他最害怕的樣子,像是完全被易感期征服,他壓著談寧的後背,不顧談寧驚懼的戰慄,指尖滑過談寧的肩胛骨、脊背和腰窩,然後倏然用力,掐著談寧的腰,啞聲說:“寧寧,真想在你的腰上掛鈴鐺。”

 談寧已經失了神。

 他試圖去拉窗簾,胳膊抬到一半就被攔下,林頌安將他翻了個身,然後抱著他坐起來,他咬著談寧的耳朵,用充滿蠱惑的聲音,“想聽鈴鐺響個不停。”

 談寧只能緊緊抱著林頌安的肩膀,維持著最後一縷清醒。

 林頌安反覆說著鈴鐺,談寧在迷迷糊糊中彷彿真的聽到了清脆響聲。

 一聲一聲,合著某種節奏。

 林頌安一直在談寧耳邊說著讓人臉紅心跳的話,如果談寧是個omega,此刻交融的信息素大概會配合著此刻曖昧的氤氳氣息,在空氣欣然跳躍,旋轉升騰。

 可談寧只覺得疲憊。

 像是繃緊的琴絃,被按壓,被撥動。

 很久以後,談寧渾身是汗,額前長髮貼伏著,林頌安幫他理了理。

 中場結束。

 林頌安終於清醒。

 “你好點了嗎?”談寧聲音虛弱沙啞。

 他用餘光看了看窗外,已經是中午了,烈日當空,亮得有些刺眼。

 “好多了。”

 林頌安躺在談寧身邊,眼神複雜。

 “餓嗎?”

 “還好。”

 談寧翻了個身,背對著林頌安,拽過被子蜷縮起身體準備睡覺,他小聲囑咐:“鍋裡有牛肉湯,加點鹽就能吃了,還有蔬菜雞肉餅,你放烤箱裡烤一下,二十分鐘。”

 林頌安從後面抱住他。

 “對不起,寧寧。”

 談寧累到不想說話。

 林頌安把午餐端到床前時,談寧已經睡熟,再等他醒來,一塊蔬菜雞肉餅還沒吃兩口,林頌安就又要撲上來。

 談寧兩手捏著餅,睜大了眼睛盯著林頌安,抓緊最後的時間多咬幾口充飢。

 可腳腕已經被抓住了。

 談寧眼看著林頌安鷹隼般的目光死死盯著他的後頸,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其實以前他是給林頌安咬的。

 林頌安受本能驅使,在神志不清的時候,用虎牙去齧咬談寧後頸的腺體,談寧都是默許的,就當是小狗磨牙。

 可今天他強烈反抗,因為他忽然想起那個未知姓名未知來歷,卻和林頌安高度匹配的omega。其實那個人還未曾進入過他和林頌安的生活,談寧也曾想過,說不定人家心裡有人,和林頌安一樣試圖逃脫匹配度的束縛。有很多意外因素,未必就能如林頌安母親所願。

 可談寧不敢把自己放在搖晃不定的鞦韆上。

 林頌安緊緊困住談寧,用尖齒去咬談寧頸側的軟肉,談寧感覺到痛,然後用盡全身力氣,伸手去床頭櫃裡翻找止咬器。

 冷色金屬,冰涼的。

 林頌安一看到就停下來。

 談寧平息著急喘呼吸,兩手捏著止咬器的束帶,直直地盯著林頌安。

 林頌安不願意,自然不願意,那是完全壓制本能的東西,可他殘留的清醒告訴他,談寧拒絕被咬。

 “戴上。”談寧的語氣不容置喙。

 “寧寧……”

 “戴上,”談寧凝眸看他,“不然不許碰我。”

 林頌安只能順從,像是暴戾的野獸被馴化得心甘情願臣服,他慢慢俯身低頭,任由談寧給他戴上止咬器。

 林頌安緊緊貼著他,冰涼的止咬器抵著談寧的咽喉。

 他露出可憐的眼神,談寧便心軟。

 再醒來已經是深夜。

 林頌安正在用小勺子往他嘴裡喂蜂蜜水,談寧呆滯了幾秒鐘,一時沒想起來自己身處何處,直到全身痠痛的肌肉提醒了他。

 談寧還是那句:“你好點了嗎?”

 “好多了。”

 談寧想:也許真實效果不好,但他已經盡力了。

 第一次陪林頌安過易感期,是他們確認關係後的一個月,那天其實林頌安不想讓談寧陪他過易感期,怕他受傷。可談寧那時候對易感期一無所知,主動躺到林頌安懷裡,然後就被折騰了一晚上。

 凌晨談寧哆哆嗦嗦地給林頌安餵了藥,告訴林頌安:“以後麻煩你易感期提前告訴我,我那幾天就不來了。”

 很絕情很果決,帶著惱怒。

 林頌安無奈發笑,向他道歉。

 但其實小貓口是心非,說著不來,之後的每一次他都來了,每一次都被翻來覆去折騰。

 因為林頌安獨自熬了一晚上,這次易感期沒有拖得太久,沒有談寧預想中的三天三夜。林頌安抱著談寧去洗了個澡,然後把他抱到客房,兩個人依偎著說夜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