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許 作品

第680章 國之棟樑?

    李二陛下手指拈著書信,薄薄的一頁紙,卻重逾千鈞!

    陛下有席捲天下,包舉宇內,囊括四海之意,併吞八荒之心……此言出自西漢太傅賈誼之《過秦論》,恰好道出李二陛下之雄心壯志!

    苟利國家生死已,豈因禍福趨避之!

    此兩句未曾見於典籍,想來是房俊所言。不過春秋時鄭國子產受到誹謗,曾說:“苟利社稷,死生以之”。想必便是此句的由來。文章之中,凡是用兩個相反意義的字聯合組成的詞語,往往其中只有一個字是真正的意義所在,這兩句詩的“生死”一詞中重點的、真正的意思是“死”,“生”字只是用來構成偏義複詞,只是陪襯。

    將磊落坦蕩、不計生死的情懷錶達得淋漓盡致!

    而奏摺最後的那一首詩,則讓李二陛下有一種點燃渾身熱血的激盪!

    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

    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豪情?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悲壯?

    這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懷?

    若非胸有壯志,滌盪乾坤之氣魄,焉能作出如此豪氣盡顯、霸氣凜然之詩句?

    “嗆啷!”

    李二陛下方臉赤紅,起身抽出佩劍,狠狠的一劍將面前的案几一斬兩端,咬牙切齒面目猙獰:“江南豚犬,誤我棟樑矣!若房俊當真決死牛渚磯,朕在此立誓,定要血洗江南,以尉我忠臣之英靈!”

    房俊的一首詩,徹底將李二陛下心中的霸道因子激活!

    此刻的李二陛下熱血沸騰,痛心疾首,什麼東征大計,什麼顧全大局,統統見鬼去吧!朕如此忠烈之臣,被爾等豚犬陷害至死,不將爾等盡皆剷除,如何消去心頭之恨?

    他拔劍斬斷案几的舉動,嚇得幾位宰輔驚慌失措,連忙起身。

    或許……房俊已死?

    房玄齡老臉煞白,渾身哆嗦了一下,艱難的嚥了口唾沫,顫聲道:“陛下……”

    眼睛卻死死盯著倒塌的書案上那份“血書”……

    看著房玄齡的神態,李二陛下心中一痛,趕緊寬慰道:“事情尚未至絕地……”說到這裡,卻是語氣一滯。

    未到絕地麼?

    連絕筆書都寫下來了……

    不知如何寬慰這忠心耿耿卻老來喪子的老臣,李二陛下俯身撿起“血書”,雙手遞給房玄齡。

    雙手……

    這是何等姿態?

    長孫無忌與岑文本目光同時一凝。

    長孫無忌心中嫉恨交加,自己的兒子謀逆不成有如喪家之犬,使得自己與一向親厚的皇帝漸生隔閡;人家的兒子雖然戰死,卻得到皇帝近乎於“尊敬”的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