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想 作品

182 元寶樓

    過完了春節,寒假也很快就結束了。我返回省城,準備開啟我在新南華技校的最後一個學期。臨近畢業,各種專業課程安排得沒有那麼密集了,相對應地則增加了一些實習機會,偶爾也會舉辦幾場招聘會,有想早點“賣身”的學生就可以先去試試水,碰到合適的單位便提前籤合約。但是對於我們這種還未從學校畢業的學生來說,能拿到的待遇自然不可能有多好。

    開學之前,我遵照師父的指示,帶上他的信又去找唐老鍋。不管我願不願意,最後一個學期的生活費也就只能靠回去西嶺鬼市打工掙出來了。但我始終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唐老鍋到底肯不肯再給一次面子,畢竟上次我離開時跟他的徒弟林大筷鬧得不是很愉快。

    結果,師父的面子之大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期。唐老鍋看了信後,勃然大怒,立馬打電話叫了侯大盆和林大筷過來。他這兩位徒弟不敢怠慢,在半個小時之內就急急忙忙地趕到了唐老鍋家。

    唐老鍋當著我的面將二人臭罵了一頓。侯大盆倒還好,本來這事跟他並沒有太大的關係,林大筷就慘了,縮著頭站在那兒挨訓,卻不敢回一句嘴,一直憋得臉色通紅,就連我都替他感到委屈。

    末了,唐老鍋對侯大盆道:“你明天就安排自勝回西嶺上班,跟大勺打個招呼,就讓他到元寶樓裡跑堂!”

    侯大盆這時候卻顯得大吃一驚,道:“元寶樓?師父,他一個外人,讓他進元寶樓去當跑堂的,這,這不合適吧?”

    唐老鍋又怒了,罵道:“合不合適我說了算!你以為你心裡打什麼主意我不知道嗎?外人?元寶樓裡的外人難道還少嗎?哼!”唐老鍋一邊罵,一邊揮著手裡的柺杖,都差點要戳到侯大盆的臉上去了。

    侯大盆像個被拆穿了謊言的小孩,臉色一下就紅了,也不敢頂嘴,只好喃喃道:“哦,那我就去跟大勺師弟說......”

    唐老鍋消了消氣,又指著我對二人道:“你們可知道,他是馮道彰的徒弟!我欠了他師父一個莫大的人情。況且,不要看他年輕,陰功不一定就比你們倆差!你們兩個人這些年來,天天就想著賺錢,把修煉都給荒廢了!真是不長進的笨徒弟!以後我還怎麼放心地把元寶門交給你們去打理?”

    侯大盆和林大筷唯唯諾諾,只敢一個勁地點頭認錯。我在一旁看著唐老鍋訓徒弟,也覺得怪尷尬的,不知道他是真的這麼給我師父面子,還只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敲打敲打他的這兩位徒弟,鞏固一下他的地位?

    不管怎麼說,我總算是順順利利地,甚至可以說是揚眉吐氣地重返西嶺鬼市了!

    第二天晚上,我自己輕車熟路地又騎著我的小電驢去到了西嶺公墓。侯大盆見了我,先去辦公室裡取了一塊新的牌子給我。我接過來一看,嘿!還是塊藍字木牌,我升級了!

    侯大盆的臉色說不上好壞,跟我說話時口氣淡淡的,也沒有埋怨我。我知道他這人其實城府很深的,要不然也當不了唐老鍋的大弟子,更代理不了元寶門在委員會里的位置。不過,既然他沒有給我臉色看,我也就沒有必要再去得罪他,還是客客氣氣地喊他:“侯老闆!”

    侯大盆帶著我,徑直進到了鬼市的中心區域,也就是正兒八經有門面的高檔鋪面區。我現在脖子上掛的是藍牌,以後就可以在這裡自由進出了。

    元寶樓的位置還挺不錯,門面剛好就開在那一排鋪面正中間的位置,屬於黃金鋪面。“元寶樓”三個大字用紅底燙金字樣的招牌高高掛起,門口還站著一位攬客的店小二。店小二是一位三十歲出頭的矮胖子,臉上的笑容特別好,嘴巴里又利索,一開口就是標準的京腔。

    侯大盆一來,店小二便笑開了花,湊上去就是一頓捧,“侯老闆”這三個字的稱謂從他嘴裡說出來跟我剛才叫的,聽在耳朵裡感覺就是不一樣。侯大盆顯然也是很受用,隨口便跟他聊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