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想 作品

177 春姐

    丟丟跟著我已經半年多了,在好幾次做任務的時候都起到了關鍵作用。尤其是在偵查找鬼這方面,他鼻子靈,跑得快,而且非常信任我,同意我在他身上施一些附鬼秘術。可惜的是,這麼大半年來,我卻始終還沒有幫他找到他的家在哪裡。

    丟丟聽了我的吩咐,就點點頭跑開了。我照著那本符籙圖集殘本上的秘術,給他施了一個追蹤咒。這樣,他跑到哪裡,是不是遇到危險了,我都可以第一時間知道。

    丟丟查探得很快,我剛走到中段時,他已經跑到樓道里最後一個包廂去了。有些奇怪的是,他進去了以後,就一直待在那裡面不出來了。他既沒有回來向我彙報,也沒有示警求救,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加快腳步往那邊走。

    我推開那個包廂的門,頓時一股冰涼陰沉的怨氣就從裡面湧了出來。我暗叫不好,這裡面是隻怨氣深重的兇鬼,我自己不一定能對付得了。但我又不能捨了丟丟不救,站在門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這時,包廂裡傳出來一個幽幽的女聲道:“怕什麼?進來吧,你要找的小鬼頭就在我這裡呢!”

    我咬咬牙,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包廂裡只亮著一盞茶几下面的背景彩燈,把四周的物品都映射成單一的色彩,還不停地切換著顏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綠,又一會兒藍。

    一隻穿著紅裙子的女鬼就翹著腿坐在沙發上,她的臉色也在隨著燈光切換,但脖子下面的那一道勒痕卻異常顯眼。她懷裡抱著一個小孩子,手上正溫柔地輕拍撫摸,彷彿那就是她自己的心肝寶貝兒。

    丟丟縮在女鬼懷裡,卻一直在微微發抖。女鬼的怨氣太強了,丟丟根本就掙脫不開,也不敢反抗逃走,就只能被她當做寵物一般逗弄。

    “唉,如果我的孩子還在,也應該差不多跟他一樣大了......”女鬼幽怨地嘆了一口氣,頗有些憐愛地捧起丟丟的小臉蛋,親了一下。

    其實我心裡也在發虛,這隻女鬼在我所碰見過的鬼物當中,或許不算是怨氣最強的一隻,但之前碰見過的噬陽鬼、骷髏鬼和獨角巨鬼,其時都有師父在身邊。而這一次,恐怕就只有我一人面對了。

    不過,吊死鬼我是見過的,還被上過身,這女鬼並不像是吊死鬼,反而像是冤死鬼,又或者說是百鬼圖上記載的“青樓鬼”。她身上的穿戴打扮跟秀秀、嬌嬌的風格很相似,刻意裝扮出來的性感和嫵媚,無形當中卻透出一種廉價感。這讓我很容易就聯想到了一個人,然後我腦海裡的所有線索便像同時穿過一個針眼一樣匯聚在一起,串成一個完整的故事。

    “你是叫春姐吧?”我試探道。

    “嗯。”

    “你活著的時候沒有中邪?”

    “沒。”

    “你也不是自殺的?”

    “不。”

    “你是被保安隊長掐死的?”

    “是。”

    “保安隊長又是被你鬼上身報復,自己上吊死的?”

    “真聰明!”

    春姐很爽快,乾淨利落地解答了我的所有問題。原來,這夜總會里並不是有什麼吊死鬼作祟,而是一起謀殺案發生之後又引發的冤魂索命事件。我暗自嘆了口氣,但心裡也有了底。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冤魂索了命之後執念已除,一般都會自行消散而去。這春姐現在還滯留在這裡,可能是還有其他的一些心願未了,不如我就先探探她的口風。

    “你已經報了仇,為什麼還待在這裡?”我又問道。

    “我已經在這裡待習慣了,離開了去別的地方反而會覺得沒意思。”春姐抬手理了理耳邊的鬢髮,拋了個媚眼過來對我笑道。她這種笑是就像是一種商品化了的笑容,刻意地挑逗,逢迎的暗示,待價而沽。

    “你的仇人已經死了,剩下的人你還要去害他們的命嗎?”我質問道。

    春姐不為所動,依舊媚笑。她道:“這就得看是誰了?還有我的心情如何?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