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飛面 作品

021在那遙遠的地方

    幾乎是卡著最後的上車時間,她衝進車廂,找到了自己的床位。

    因為工作室的宋哥承諾了報銷路費,所以裴寧樂買的是臥鋪票,而且還是奢侈的軟臥,幾乎用掉了最後的籌碼。換句話說,如果到了蓉都再出什麼差錯,比如和宋哥失去聯繫或者發現那邊其實是騙局的話,她是連賓館都住不起的。兜裡那幾十塊錢,也就夠她在火車上買點飲料和泡麵……

    坐到屬於自己的下鋪,裴寧樂把行李箱乾脆放在了床上。少女身形本就嬌小,全身躺平了也佔不滿。行李箱側立起來,在床上佔的空間也不會太多,對她來說正好足夠。

    然後裴寧樂從隨身揹包裡拿出筆和本子,就開始寫簡譜了。

    她寫歌的第一步,從來都是作曲。而作曲的前提,是要找到某種情緒,某種感覺。

    看了看周圍,再望向窗外逐漸加速後退的郊景,少女寫下了【迷途】這兩個字。

    她輕輕哼唱起來。

    雖然裴寧樂的理科成績相當糟糕,但初中的物理知識點當然不會有問題。她明白,聲音來自空氣的振動,音調的高低取決於振動頻率。

    因此理論上說,耳朵聽到的每一個聲音,都可以分出音調的高低。只是人耳並非機器,要直接分清哆瑞咪發嗦啦西,以及究竟是哪個八度,這難度實在有些過分了。

    但裴寧樂可以做到,也就是所謂的絕對音感。

    本次列車的軟臥車廂裡,每一個隔間有四張床位。裴寧樂所在的這一間,有一張是空著的,另外兩張床上的旅客都早已就位了。

    一個頭發花白的中老年西裝男人,一個衣著考究的中年女人。跟這兩位相比,一身簡樸運動服的裴寧樂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少女並沒有注意這些,她只醉心於自己的創作,時不時輕聲哼唱,從無數差強人意的旋律中摘取最令自己滿意的片段。

    火車上的陌生人,有的能侃起大山,有的則始終是一言不發的陌生人。這個車廂裡的三位,顯然都是後者。不過那兩位中年人偶爾看向少女的目光裡,都不免有了些許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