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月隱山 作品

第74章 自由





影山步穿好衣服之後開始得寸進尺:要吃飯。




琴酒:……




他能怎麼樣呢,他不可能把人餓死吧。




琴酒開始認真考慮提前把人放回去的合理性,這麼看來影山步留在這裡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是他自己平白添了一肚子不爽,簡直算是工傷。




等吃飽喝足了,影山步又提出新的要求:要睡覺。




在之前的交手中影山步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琴酒的身價無論是在過去還是在現在都一如既往的高,非常穩定,簡直就是積分貨幣中的黃金。




這麼琢磨下來,他又惡向膽邊生——不對,應該說是膽大包天地對琴酒說道:“次臥的床已經髒了。”




男人面無表情地看他,聽到青年接著問道:“主臥能睡嗎?”




琴酒幾乎以為青年活得不耐煩了,哪怕是白詩南也沒有對他這麼說過話。好吧,或許說過,但從沒提出過這麼無理的要求,至少白詩南要求的是加入,而不是鳩佔鵲巢。




雖然琴酒沒有打算在這裡過夜,但他選擇留在這裡和被青年擠走根本是兩種概念。




“不能。”




“——那至少給我一床被子吧。”晚上睡覺之前,影山步眼疾手快地擋住門沿,阻止了琴酒想要關上門眼不見心不煩的動作。




男人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對面前不知為何突然沒有了身為階下囚自覺的青年久違地感到了有些無可奈何。




他們確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了,在沒有出事之前,琴酒得到白詩南的消息只是手底下情報組提交的報告,說白詩南又在哪裡受傷了,於是通知醫院配合治療,並且保密身體的消息。




作為深埋的暗線,白詩南得到的保密等級一向是最高的,他在組織內的資料只有包括琴酒在內的寥寥數人可以看到,而在內網上的照片全部被刪除。




少年時期的影山步確實過分黏人了,當時幾乎纏人纏到琴酒無計可施的地步,他也沒有深想過小孩兒長大了會怎麼樣,畢竟大學時期還是偶爾會做一些任務,屆時會當面向琴酒彙報學習進度和工作結果。




然後等真正意義上的社會性成年之後,影山步就讓琴酒明白了什麼叫做反差的驚喜。




琴酒面色不善地盯著影山步看了幾秒,影山步抵著門寸步不讓,最後琴酒把一疊雪白的被罩扔到他臉上:“滾。”




接住乾淨的被罩,影山步後退一步,鬆開了門把手,然後主臥的房門便在他面前發出震天響的動靜,險些拍在他鼻尖上。




好吧,果然現在想要跟以前一樣薅羊毛是不大可能的了。影山步遺憾離場。




回到自己房間,他拿著被罩對著那張裡裡外外都髒了的床陷入沉思,最後他決定把被罩當作睡袋鑽進去,這樣就不用發愁沒有床單的問題了。浴巾墊在枕頭上,勉強度過了這個夜晚。




要說琴酒不放人的理由倒也很簡單,主要原因就是遵醫囑,都路久司跟琴酒說像這樣的逆行性失憶,在腦中沒有異物干擾的情況下,只能依靠外界刺激。而影山步缺失的那段記憶中最重要的人就是琴酒,最熟悉的地方就是這棟房子。至於訓練場,在影山步找回記憶之前不可能讓他知道位置。




白詩南是組織內身份最重要的眼線之一,如今出現了這樣的差錯影響不可估量。將確認白詩南狀況的事當成了工作的一部分,琴酒於是乾脆把人關在這棟房子裡,看他是否有被刺激記憶的傾向。




而對於影山步來說呢,就是明明已經週末了,他卻不得不與看到自己就散發殺氣的琴酒朝夕相對,並且無法薅羊毛,實在是一種折磨。




他每天跟琴酒面面相覷,手機仍然被扣押著,只能看電視新聞,看客廳書架上的紙質書籍,或者去健身房鍛鍊。琴酒倒是在通過電腦忙工作——看得影山步很想問一句難道你請假了嗎怎麼都不用出外勤的。




總之青年就是很光棍地迅速適應了環境。讓琴酒在忍耐這麼個礙眼的傢伙總是在眼前晃的同時,不由得想起白詩南也是這樣隨遇而安的人,並非隨波逐流,而是有一種頑強旺盛的生命力。




只是他們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週日晚上,琴酒從外邊回來,門打開的聲音沒有讓客廳裡的青年轉一下頭,就好像聽不到似的冷漠。




“你可以滾了。”銀色長髮的男人從兜裡拿出幾天沒有充電的手機扔到沙發上,終於讓青年從書中抬起頭。




影山步沒有多問,面色淡淡地撿起手機,打開一看,已經因為沒電自動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