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深海人魚(44000)



 坐上懸浮球,001就朝他豎起大拇指,【剛剛宿主跟克里萊爾說話的時候,直播間的彈幕量還有禮物數量都達到了新的巔峰,需要我把關鍵詞給您讀一遍嗎?】


 “不用了。”鴉透揉了揉自己的臉,讓自己臉上滾燙的熱意下去。


 韓領給他端了點早餐過來,是成功人士早餐必備的咖啡,鴉透裝作在抿的樣子,注意力卻落在韓領身上。


 昨天偽裝他的程司年受了重傷昏迷不醒,現在還不知下落,那真正的韓領去了哪裡呢?


 他是否又知道程司年頂替了他的事?又或者是否知道程司年這個人?


 而且程司年昨天受傷用的還是韓領這副樣子,在外人眼裡就是韓領受了重傷,這麼快就恢復了沒有人懷疑嗎?


 他換了一種方式問,“你身體怎麼樣了?昨天受的傷嚴重嗎?”


 韓領立刻答道:“不嚴重,很快就好了。”


 這句回答暴露的信息很多,明明受傷的人不是他,他卻替昨天的事打掩護,這麼看來,韓領和程司年也是認識的了。


 手指捏緊杯子,鴉透努力擠出一個笑臉,“那就好。”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就這麼來到了研究基地。


 韓領把他帶到之後就去忙自己的了,鴉透把自己的工作牌掛好,往b區的研究室裡走。


 他這次走得很慢,努力找著基地裡的玩家,但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


 與此同時,有大量陌生id的觀眾進入他的直播間。


 【唉,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獨苗苗,怎麼感覺要全軍覆沒了。】


 【這個感覺也不太行啊,細胳膊細腿的,能行嗎?】


 幾條異常發言,混入了直播間裡,鴉透也就沒有注意到。


 身份認證之後他推開研究室的大門,那些研究員圍在他的那根觀察柱前,本來一臉兇樣的塞德萊斯在看到他進來之後收了牙,貼在觀察柱邊緣,眼巴巴地看著他過來。


 昨天出海雖然回來得匆忙,但抓的東西還挺多,他們的觀察柱都換上了新的海洋生物。


 是鴉透不認識的物種,長著獠牙瘋狂撞擊內壁。


 他們見鴉透來了,跟他打了招呼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觀察柱前。


 塞德萊色黑白色的魚尾在水裡擺來擺去,貼在邊緣。觀察柱是圓柱體,鴉透走哪兒他就轉到哪個方向,小聲地叫他的名字,很像一隻眼巴巴的小狗。


 “呀呀。”


 “嗯?”鴉透給自己搬了個梯子,把觀察柱最上方的蓋子打開,然後讓小五伸出它的機械手臂把塞德萊斯撈出來。


 塞德萊斯一直叫他的名字,被機械手臂撈上來放進玻璃球的過程中沒有掙扎,金燦燦的眼睛溼漉漉的像狗狗的眼睛,很可愛,就是不怎麼像人魚的。


 他來之前才剛剛見到跟賽德萊斯完全相反的人魚王,堪稱能代表人魚一族的典範,而面前還有些鼻青臉腫的小人魚跟他還有著血緣關係,卻不知道怎麼變成了現在這樣。


 這讓他上藥的手都輕了很多,小口小口給他吹氣。


 昨天跟他一起出海的研究員看到了之後有些納悶,“你給他上藥?”


 “嗯。”鴉透點頭,找了個理由糊弄過去,“傷好之後才方便觀察。”


 研究員點了點頭,給他遞過來一個本子,“觀察記錄基地不允許用電子設備記錄,記得記在我給你的記錄本上。”


 鴉透應了一聲,感覺到小人魚灼熱的視線,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黑髮,接著問研究員,“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我看今天基地裡好熱鬧。”


 他是新來的助理,對這些不知道很正常。


 研究院拿上自己的記錄冊和筆記本,“一個星期一次的學習大會還有積分公佈日。”


 他繼續解釋:“基地裡講究積分,積分夠的可以晉級一顆角,積分不夠的就要去懲罰室裡接受懲罰,所以週三一般都是最熱鬧的一天。”


 這兩個特殊名詞,直覺告訴他這些對主線任務的推進很重要。


 鴉透:“嗯嗯,那我們什麼時候去學習大會呢?”


 “研究員和助理分批去,我們先去,三個小時結束之後就到你們了。”


 鴉透點電腦腦袋,呆毛跟著擺,表示自己明白了。


 研究員走到門後,叮囑了一句,“一個助理可以有三個觀察對象,你可以從昨天帶回來的那些裡面再挑兩個,這樣觀察記錄比較好水字數。”


 “好,我會考慮的。”


 原本擺著尾巴擺得正歡的塞德萊斯一頓,尾巴擺動的速度慢了。


 等鴉透轉過來的時候,發現小人魚的手扒在玻璃球邊緣,似乎想跟他說話,隨後又低下頭扣著自己身上的鱗片。


 鴉透看著塞德萊斯選了一塊最好看的墨黑色鱗片,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將鱗片從尾巴上拔了下來。


 他拔得太快,血暫時沒滲出來。


 鴉透也沒想到,連忙將手探進海水中,去查看尾巴那處的情況,聲量提高:“你在幹什麼?!”


 塞德萊斯辨別出了他的觀察員的不高興,舉著的手僵在半空中,像是做錯事了的小朋友,“給你,鱗片。”


 他繼承了父母兩方的血脈,這也就造成了他魚尾不是純粹的黑,也不是純粹的銀白,不規則分佈倒是有幾分像馬賽克。


 魚尾本來就因為之前的出逃被人打傷,原本最好看的鱗片裂開,所以塞德萊斯從昨天少年離開後就在找自己身上還算完整且好看的鱗片。


 血終於流了出來,塞德萊斯卻像是察覺不到疼,把那塊黑色的鱗片往他手裡遞。


 鴉透:“給我鱗片幹什麼?”


 塞德萊斯低著頭,時不時抬起頭觀察著少年的情緒,說話也結結巴巴的:“可不……可不可以,只要,只要我一個觀察……一個觀察對象……”


 他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直接沒了聲。


 剛剛那個討人厭的研究員讓鴉透去挑別的觀察對象時,心裡升起了少有的慌張。


 明明之前觀察他的研究員也有其他的觀察對象的,甚至更多,但他從來沒有現在這種心情。


 酸澀,嫉妒,還有一種莫名其妙但就是控制不住的委屈。


 他不想讓這個很漂亮的人類去當別人的觀察員看。


 塞德萊斯說完之後抿著唇,胳膊被握在少年柔軟的手心裡,緊張地等著少年的答案。


 大概過了兩分鐘,他都沒有聽到少年的聲音,只有對方平穩的呼吸聲證明了他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