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趕棠 作品

第六百三十一章 另一個馮保

 故事講完,蓮臺之下陷入了沉默,好半晌穀雨才道:“那些匠人後來怎麼樣了?” 

 胡應麟淡淡地道:“我也曾問過馮保,但他並沒有回答我,以我對他的瞭解,恐怕早被埋在皇陵中的某個偏僻角落中了。” 

 穀雨聽得遍體生寒,馮保是他見過個性最為複雜的人,想不到有什麼詞彙足以描述他,胡應麟道:“我與犬子回到京城,不久之後老夫官復原職,這些年時常也會想起這一段奇遇。眼見大明江山岌岌可危,可陛下與群臣嫌隙日深,官場之上人浮於事,老夫心中焦灼不敢自安,若是我等也視而不見,那大明和百姓們還有明天嗎?哎...” 

 胡應麟說到此處,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讓穀雨難受極了。 

 他是個好官。穀雨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悲憫,也許是貶謫的那段經歷,讓他擁有了匍匐於地,擁抱蒼生的勇氣。 

 胡應麟好容易從情緒中跳出:“去年年初因言獲罪,被下了獄,我想這輩子就這麼完了,老夫歲數也大了,官場蹉跎半輩子,也早心生厭倦,原本想等出獄後便與犬子尋個安靜去處,靜享晚年,卻不料又出了變故...” 

 對於兩人的情緒變化,彭宇絲毫沒有感受,他熱衷的仍是故事本身,聽到此處哈地一笑:“老人家,又有什麼傳奇?” 

 “半年前順天府衙被炸,原本關押在順天府衙的兇犯悉數越獄...”胡應麟回憶道。 

 “唔...”穀雨瞪圓了眼睛。 

 彭宇想了想:“小谷捕頭,你那時在不在京城,知道這件事嗎?” 

 胡應麟奇道:“你不是應天府的差官嗎?” 

 穀雨苦澀地道:“一言難盡。我也正是因為此案,才來到金陵避禍的。”心口的傷疤被撕開,那些痛苦的記憶再次湧到腦海中。 

 胡應麟道:“我到現在仍然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會有人膽敢衝擊公廨?” 

 穀雨道:“老人家,你可知道白龍會?” 

 胡應麟想了想:“老夫沒說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