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蓬蒿人 作品

章六七八 你相信正義嗎?(1)

    或許是不太刺眼的陽光照射得角度剛剛好,給對方英俊的面容平添了幾分暖色;

    或許是撫過河面的微風力道恰到好處,讓對方黑直的長髮飛揚出了幾分灑脫畫意;

    或許是旁邊五大三粗唾沫橫飛的漢子襯托得很到位,這才讓對方的舉止有度溫潤氣質更加突出;

    又或許是泗水波光粼粼的河面過於迷離,附近的鳥鳴聲格外平靜悠揚,這才讓眼前的畫面與畫中人,比少女過往美夢中的場景更加夢幻。

    總之,在這個仲秋時節的尋常午後,二八年華的船家姑娘小翠,第一次在一個陌生男子身上,感受到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強烈吸引。

    自打見到那個身材頎長衣衫乾淨的青年公子上船,她的臉頰就一直紅撲撲的,在幫著祖父撐船之餘,她總忍不住偷偷打量對方。

    當對方察覺到她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小翠心裡便如同闖進了一隻迷途的小鹿,總是羞赧慌亂的連忙低頭。

    可過上片刻,她盯著船舷的眼神又會情不自禁移過去。

    在懵懵懂懂的少女眼中,那個衣著素雅的青年男子與眾不同,不僅是與這條駛往徐州的客船上的客人不同,跟她人生前十六年見過的每個人都不同。

    他沒有錦衣玉帶,不像富家公子,亦不曾吟詩作賦,彰顯自己的飽學文雅,但他哪怕只是坐在船邊,這條船上的一二十名船客就自動成了陪襯。

    那是一種鶴立雞群的明淨氣質,纖塵不染,縱然只是偏著頭在陽光下靜看岸上的風景,都讓這條船多了幾分靈動之氣。

    對方身上有一股攝人心魄的別樣魅力,那是因為過往經歷與自身地位,久而久之形成的獨特氣質,就像高山流水這樣的名曲,一聽就會著迷。

    船上的女子,包括帶著孩子的成熟婦人,活潑好動的小女孩,都會時不時打量對方,就連那位白髮蒼蒼的老嫗,都沒有對青衫公子表現出惡感。

    “小翠啊,哥哥我坐你家的船往來於徐州、沛縣,每年少說也有二十趟,隔三差五沒少給你捎帶果脯點心,也沒見你看著哥哥傻笑,今兒是怎麼了?”

    那位五大三粗的跑商漢子終於安耐不住,指著身旁的青衫公子張開大嗓門嚷嚷,“就這種白面書生,到底有什麼稀奇之處,讓你一直面泛桃花的盯著看?”

    正在偷瞧青衫公子的小翠,聽到漢子忽然的大聲嚷嚷,羞得恨不得立即跳進河裡,跺著腳壓低聲音連忙辯解:“雷大哥你......你怎麼平白冤枉人!”

    漢子見小翠犯窘,頓時興致大增,哈哈大笑著道:“我怎麼冤枉你了?從沛縣到徐州,試問誰不知道雷某從不胡言亂語,你敢說你剛剛沒偷看嗎?”

    船客們相繼露出笑容,有相熟的,也參與到打趣小翠的行列。

    小翠面紅耳赤,羞憤欲死,心虛的瞥了青衫公子一眼,這一幕恰好又被漢子抓個現行當眾點破,惹得滿船的人笑得愈發歡快。

    “好了大夥兒,別拿一個小丫頭尋開心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小翠打小臉皮就薄,哪裡經得起這般調侃。”

    另一位船伕是個滿面風霜,身材消瘦但精神矍鑠的老人,那是小翠的祖父,剛剛幫小翠打了圓場,又嘿嘿笑了兩聲,“女大不中留啊,她愛看便讓她看吧。”

    小翠欲哭無淚,一臉哀怨的看著胳膊肘往外拐的自家祖父。

    “要我說,這位小兄弟白白淨淨,細胳膊細腿的,一看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眼下世道可不太平,美男子哪有咱這種壯漢有用?”

    漢子自來熟的拍拍青衫公子的肩膀,還曲起手臂顯了顯自己粗胳膊,以示自己胳膊上能跑馬拳頭上能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