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公子 作品

第二十一章 天下初平

    ()        還要繼續南下,在蕭家莊待了半天后,許不令便和蕭家族人道別,帶著蕭綺和湘兒離開了蕭家莊。

    本來隨行的鬼娘娘,也不知被怎麼威逼利誘,反正沒跟上來。許不令對此自然沒過問,回到樓船後,便帶著隊伍揚帆起航,趕往三百里外的金陵。

    去金陵順風順水,約莫兩三天就能抵達,許不令在樓船上,除開陪著陸紅鸞養胎,晚上的時候,也沒忘記寶寶大人的提議,來個角色扮演。

    許不令本色出演,化身帶著西涼軍入長安、夜宿龍床亂宮闈的許太師。

    蕭湘兒也是本色出演,扮演蕭太后,以前演過好多次,穿著太后的鳳裙,被綁著雙手靠在床頭,那副‘悽悽慘慘慼戚、哀莫大於心死’的貞烈模樣十分到位。

    崔小婉是正兒八經的皇后,肯定也不能缺席。但小婉又白又虎,演技這東西基本沒有,只是穿著身鳳裙喊了兩聲“放肆,你放開本宮”後,就反客為主了。

    而變成大玥小公主的陳思凝,就有趣多了,莫名其妙被拉過來,本身就不樂意,掙扎來掙扎去,反而把‘被迫就範的可憐公主’演得特別入神。

    本來就四個人在閨房裡演演,但樓船就那麼大,可能是聲音大了些,蕭綺中間也跑了過來,順理成章參與其中,變成了捨身保護後宮的女宰相。

    然後玖玖變成了醫女、玉合變成了欽天監女道姑、清夜楚楚變成了為國除賊被抓住的俠女、滿枝變成了追殺俠女的女狼衛、夜鶯變成了被上級脅迫的女將軍,連玉芙都變成了公主的女夫子,過來替學生受罰。

    其中滋味……

    一言難盡!

    許不令起初還挺來勁兒,最後就發現,自己這禍亂後宮的叛賊頭子,忽然變成了被抓進女兒國的可憐書生,一輪接著一輪,誰禍害誰還真說不準。

    一場戲演完,兩三天時間也就過去了,樓船不知不覺中到了金陵城外。

    楊尊義抵達金陵後,金陵城沒有半點戰意,守將尚未抵抗了下,在炮擊城牆後,很快就打開了城門,放西涼軍入城。戰鬥不激烈,以至於金陵城看起來沒有太大變化,僅僅是城牆上有幾個火炮轟出來的凹坑。

    西涼軍主力剛剛收復金陵,目前在城外駐紮,稍作修整後,按照進軍路線繼續行進。

    後面要開始打仗,許不令不可能再帶著懷有身孕的陸姨隨軍奔波,按照計劃,是讓陸姨留在金陵城的孃家養胎,幾個大姐姐在旁陪同。等他攻入杭州,徹底平定內亂後,再回來陪著待產。

    樓船在秦淮河畔靠岸,金陵陸氏的族人過來迎接,丫鬟們也把樓船上的物件搬了下來。

    長途跋涉的姑娘們,也稍顯侷促地進入了陸家的高牆深院。因為是在別人家裡,向來吵吵鬧鬧的姑娘們倒是安靜了許多,都是在各自房間落腳後,便呆在屋裡不出門了。

    許不令和陸紅鸞的孃親及兄長,在客廳坐了片刻後,便和陸紅鸞一道,回到了陸紅鸞幼年居住的院落。

    落日西斜,深宅大院內,陸家未出閣的小姑娘,在巷道里走動,遇上了便會叫陸紅鸞一聲‘姑姑’,而許不令的稱呼自是改成了‘姑爺’。

    陸紅鸞手兒扶著肚子,臉上有點掛不住,也不敢大大方方回應,只是低著頭走在許不令身後。

    許不令來到院落前,推開小門,裝飾精巧的繡樓立在其中,院子裡乾乾淨淨,後巷院牆下種著的桂花樹感覺又大了些,旁邊的鞦韆還是往日的模樣。

    要在這裡常住,月奴帶著丫鬟,把各種物件搬了進來,放進繡樓裡。

    陸紅鸞來到鞦韆下,目光灼灼,初夏斜陽映襯下,桃腮帶著些許嫣紅,修長睫毛下的雙眸微微揚起,風韻怡人的側臉十分動人。她看了片刻後,用手摸了摸肚子,回頭看向許不令,稍顯孩子氣地道:

    “令兒,我現在不能玩鞦韆哈?”

    許不令勾起嘴角,走到鞦韆架子下,把陸紅鸞拉了過來坐在上面,然後託著她的肋下,含笑道:

    “沒事,有我在呢。”

    院子裡還有丫鬟忙活,陸紅鸞畢竟都快要當娘了,有點不好意思,稍微推諉了下,才順著許不令坐在了鞦韆上,雙手握著鞦韆繩,繡鞋輕點地面,微微晃了下。

    咯吱——

    許久未曾動過的鞦韆發出輕微響聲,裙襬在空中灑下,致使風韻熟美的花信女人,平添了幾分少女感。

    許不令從後面摟著陸紅鸞,含笑道:

    “想玩可得抓緊時間了,等當了娘,再和娃娃搶鞦韆,可要被笑話的。”

    陸紅鸞聽見這話,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有點恍惚:

    “記得上次在這裡,你讓我當正妃,我還不樂意,說著要給你當奶孃。現在可好,正妃沒撈到,還得又餵奶又當娘……”

    話語有點酸。

    許不令對這語氣早就習慣了,摟著陸紅鸞搖搖晃晃,目光順著肩頭往下看去,瞧著比以前又壯觀了些的衣襟,抬手拖了拖:

    “陸姨當時不是挺想當奶孃的嗎?還說白長這麼大個……”

    陸紅鸞想起當年的胡言亂語,臉色發紅地用手肘撞了許不令一下:

    “你還好意思提這個?當時你胡說八道框我,說什麼多按按就有了,我信你的話,結果被你這沒良心的,佔了小半年的便宜。”

    許不令左右看了看,見丫環沒注意,柔聲道:

    “要不現在再試試?已經有身孕了,說不定……”

    陸紅鸞可不是當年啥都不知道的傻阿姨了,自從懷了身孕後,為了捧著喂什麼的,其實也私下裡偷偷問過玖玖,只可惜得到的答案不如人意。她回頭斜了許不令一眼:

    “你少唬我,玖玖說,娃兒出生兩三天後才有,你就是想欺負姨……等以後再說吧,讓你吃個夠。”

    許不令心中一蕩,點頭誇獎道:

    “還是姨好。”

    “令兒,你別一口一個姨,都五六個月了,說不定能聽見我們聊天,讓娃兒聽見不好。”

    “好,聽陸姨的。”

    “……”

    陸紅鸞無可奈何,靠在許不令懷裡,在鞦韆上微微晃盪,思索了下,又輕聲詢問道:

    “令兒,娃兒叫什麼名字啊?我最近一直在想這個,湘兒說乳名圖吉利就行了,就叫‘許三多’,寓意家業多、學問多、人脈多……”

    ??

    許三多……

    許不令眉頭一皺,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他想了想,搖頭道:

    “不行不行,這太土了,要是女娃,以後還嫁不嫁人了?”

    陸紅鸞覺得也是,她靠在許不令肩頭,抬起眼簾:

    “那叫什麼?你是當爹的,得拿主意。我其實覺得許仙挺好聽的。”